马金兰来到小院的门口,见栅栏门没关严,就知道苟老黑已经来了,她把栅栏门的缝隙推大了一点,闪身钻了进去。苟老黑就靠在墙边等她呢,见进来一个ฐ人影,知道是马金兰,就过去一把把她搂住。
虽然韩金明是这些人的头目,但若论这些人当中的积极分子,那非李满库和苟老黑莫属,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光棍,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例如可以同村里的其它光棍们凑在一起时一样,一起探讨一下关于女人的问题,把各自听来的荤段子和荤谜语说给对方แ听,交流一下各自的脑子里对于女人的想象有何不同等等,但事实上这两ä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去干吗呀?”
黑蛋想了想说:“当猪啊…当猪…也好也不好,当猪可以整天睡懒โ觉,就是活得时间太短了,也就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到เ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就要被杀掉。”
河边的沙滩上,一个披了一头脏乎ๆ乎粘结在一起的长发穿着一身破棉裤棉袄的人,低头蹲在那里,两手在地面上摆弄着石子——那ว是讨饭的“老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最后推推搡搡就打了起来。
牛金水家一条狗的死,招致五个孩子降生到这个ฐ世界上。如此说来,牛金水家狗的死虽称不上重于泰山,但也绝不会轻于鸿毛。即便是五个孩子的出生跟那ว条狗没有必然的联系,至少它也让这些从事着世上最繁重的劳动却很难尝到荤腥的人们重识了肉的滋味。
黑蛋刚刚ธ把粥熬好,冯桂兰就在东院里隔着墙喊:“黑蛋,让白蛋回家来吃饭。”
“那皇帝一定都是有钱人家生的孩子吧?”
铁柱爹在外屋坐得不耐烦了,这时正牵着春铃在院里转悠,听屋里说没红糖就埋怨刘铁柱:“怎么不早ຉ准备点红糖呢,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连这事都不记着。一天到晚的都想什么เ呢?”
“如果把人找来了,那吃住怎么เ安排呢?”
“婶子,不用让春生去了,我知道他家,我自己去吧。”大虎说完领着弟弟就往外走。
二凤看着长顺嘿嘿地笑着。
二秃子其实并不秃,不仅不秃一头黑发还很浓密,这“二秃子”只不过是他奶奶为他取的小名。小名——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昵称,二秃子姓李,大名叫长顺。因为ฦ“二秃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已经成家,所以为ฦ表示尊重,此后不再称二秃子为二秃子,一概ฐ以长顺称之。
李满库也不答话,自顾自地低头搓着衣服。
李满库这人虽然长相有点粗制滥造,但性格却有点腼腆,在偷看女人们的腿时,他总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在女人的腿上一掠而过。不管天有多热,也不论他身边有多少男人都光着膀子,他身上那件中式对襟的白洋布褂子却从不肯脱下来,连扣子也不会解开。而女人们跟他开玩笑时,如果把话题扯到他娶媳妇这件事上时,李满库往往不知该如何应对。
马金兰见李满库不说话,就又说道:“怎么不说话呀李满库,不想娶媳妇啦?你们老哥俩就这么过一辈子呀,晚上睡觉不想女人吗?”
李满库边搓着衣服边说:“别逗了,我得赶紧洗,洗完衣服还有事呢。”
马金兰问:“什么事呀那么着急?”
李满库说:“有什么เ事非得告诉你呀?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
“咳!李满库,问问你还不行吗?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呢?”
“那……那你就先帮我洗洗衣服吧。”
“想得美!让我帮你洗衣服也行,你要是叫声娘我就帮你洗。”
李满库忽然灵光一现,脑子里竟想出了来回敬马金兰的话。他把手里正搓着的短裤放下,抬起头说:“你想当我娘啊?那得到坟里去问问我爹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我就叫。”
在一旁洗衣服的几个老娘们和姑娘们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马金兰见没有讨到便宜,便骂道:“嘿——!李满库,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了。”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从河里捡起一块鹅卵石朝李满库身前的水里扔去,溅了李满库一身的水。李满库也不示弱,以同样的方式溅了马金兰一身水。马金兰索性站了起来,拿起身边的脸盆,从河里舀了半盆水朝李满库走过去。李满库急忙站起来顺着河流逃跑,却一不小心踩上一块光溜溜的鹅卵石“扑通”一声坐在了水里,惹得几个老娘们和小姑娘笑得更凶了。
马金兰也哈哈地笑着坐了回去。
李满库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嘴里嘟囔着:“你这老娘们闹着玩也没轻没重的。”说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洗他的衣服。
马金兰嘿嘿地笑着说:“嘿嘿!你自已摔跟头只能怪你自己笨蛋,怎么能怪我呢。”
停了一下见李满库没吱声就说:“唉,说真的李满库,我真能帮你个ฐ忙。你头顶ะ上不是没头发了吗?我听说了个偏方แ,专制头顶ะ脱发的,你想不想试试?”
李满库头也不抬地问:“什么偏方?”
马金兰说:“我前段时间回娘家去看老娘时听说的,我娘家村里有个岁数跟你差不多的人,也是头顶上没头发,有人给了他这个ฐ偏方,他试了一阵子后,头顶ะ上已经长出了很多细细的毛,人家说多试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