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今天五点就能下班。”肖雁平目光又不自在地收回去了。
可我不也没睡么。
“诶，你别说，有的事儿我真的知道。”外公慢慢地叙述着，“你说怪不怪？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我知道我不会死；年轻的时候跟着□打仗，我知道我不会死；□来了跟着老领导关牛棚，我知道我不会死可是现在我好好儿地躺在这里，我就知道我要死了”
“祝平步青云。”我yi饮而尽，辣酒下腹，心肝肺脏ู都在疼。
我说那是坠楼又不是感冒，能ม挺到抢救都不错了，死亡很正常啊，又不是医生给推下去的，家属闹什么闹？
郭yi臣躲了躲：“没有。”
“坚强点儿，老子这是标准切开术，这手势放在我们手术学老师那儿简直是心肝宝贝，这儿没麻醉师你忍着点儿。”我软语哄他，“你想点开心的事儿就不疼了。”
“你他妈有话就直说。”
“你们要克勐堆？”佤族店老板听到我们的对话挺热情地凑过来了。
时间又稀稀拉拉地过了快yi个月，我的生活看上去竟挺平静，我都觉得自己快变成良民了。那阵儿我们学手术学基础和局部解剖，肖雁平不知道为什么yi个ฐ劲儿夸我沉着冷静持刀漂亮，我心说沉着冷静那是环境造就的，持刀姿ู势也是跟白椴学的，我这人本身其实没啥闪光点，肖老师您白激动了。但是肖雁平每次看我拿手术刀分离组织时都跟欣赏行为艺术似地yi个劲儿夸，弄得我倒不好意思。有yi次肖雁平说小夏你毕了业留校吧留校吧，跟着我当普外的研究生行不，我给你yi等奖学金。
“明天明天”我装着傻往他怀里钻。
对了，漂白的事他松口了，你那边有什么能ม准备的也赶紧上手。
“求求您了姐姐，给我点儿药就成。”
对此我没有多做过问，又跟着郭yi臣的护驾车队开了yi阵，问他：“张源”
呼吸粗重。
“张源我告诉你，白椴现在是我的人，你别想打击报复啊。”我趁机挡在白椴跟前。
钟垣没有说话。
“干嘛呀你这是？”司机不耐烦了，“要掉头怎么เ不早说啊，亏得这里车少，要不早追尾了。”
许多年来我yi直很好奇，我妈从老夏家出逃的那个ฐ夜晚我的亲生父亲到เ底在什么เ地方แ。在我生命的头十几年里，我的生父对我来说yi直是个极度透明的存在，我那无所不能ม的妈妈甚至曾经试图让我相信我是她yi个人从肚子里捣鼓出来的。生我的那年初ม春我妈挺着大肚子在南方แyi个叫凫州的城市里帮别ี人洗了半年多的盘子，再后来，我就在她生活最为ฦ窘迫的时候出生了。虽然对那时候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但我妈每每跟我提起那段峥嵘岁月却总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