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安这边的习俗是守三年，但真说起来并不是完完整整的三年，而是首尾三年，如今只要过了除夕那一天，程家上下就算出孝了。只李氏先前跟儿女说好了，待满三年的忌日，要正正经经摆一席请了客，算作除丧，也是告慰她爹英灵的意思。
“大娘，碧云姐没到你家么เ？”红珠问。
程文涵皱了小脸，才道：“我在房里听到朱紫ใ兰在骂人，可三宝缠着我，我没能出去没见着。”他一顿，又说：“又过了好一会儿，三宝累了在床上睡了。我瞧见娘回来做午饭，便出去帮忙。等做好了饭，就听见紫兰姐外边喊，说碧云姐不见了。”
红珠心里有了疑惑，瞅着李南兴的脸就有几分怔怔。
“我爹当然是想我好的。”红珠答得冷淡，横了朱妍梅一眼，“他可护着我呢。若有人害我，他定然晓得。”
红珠偏过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李氏听她问得细致，也有些吃惊的样子。
姜氏如何不懂ฦ得这个道理，可眼见丈夫生气埋怨，到底是觉得委屈。她发愣了好一会儿，半响才回过神来，盯着朱紫兰认真道：“紫兰……”
朱妍梅偏过头去仔细打量姜ä氏脸色，不见她说话，便又续道：“大嫂，这迅三爷我也是见过的，生的一表人才，听闻幼时还在宜山先生身边教养过几年。不说如何，这能得宜山先生看重的，可见人也是个聪明的。他那妻子简氏是从京城里来的，性情好，先前有两回见着了，她待我也客气亲近。行事也贤良大气。只有一点，那身子弱了些。说句不好听的，这迅三爷有妻子，也等于没有……”
只他这话不必出口，旁人也明白意思。
这朱老太太一发话了，朱桂达也不敢硬顶回去，半点才胡乱道：“娘，这不是家里正烦心着么，又将那旧事吵起来做什么。”说着夹了块猪肉往朱老太太碗里饭，又夹了块鱼肉给朱妍梅，道：“行了行了，都是我说错话了。玉琴伤了，今儿就留在家里养着，哪儿都不去。”
红珠听李氏说起，因着这亲事不如意，朱妍梅还恼了自家亲娘，刚ธ出嫁那一两年绝少回娘家。前两年，红珠的姑父赵良没得旁的营生，说是帮着赵家长房料理起宜山那ว边的房产田地，倒成了赵家管事一般。
这回红珠倒没看出什么错处，虽有几个字偏了力道、失了连贯，但大抵是不差了，便赞了他一回，叫程文涵乐得好一阵笑。
朱桂达也顾不得了，伸手就将姜氏抱起，李氏跟了过去帮忙，忙乱乱间才将姜氏放到เ西间床上。朱桂达一个大男ç人有些不知所措，朱老太太看不过眼，冷着脸接连分派着，李氏上前给姜氏脱鞋，朱紫兰去端铜盆装ณ水来，而红珠寻了药油往姜ä氏太阳穴和人中上抹。
好一会儿朱桂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