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平静下来,宁贵妃问道:“既然如此,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此言一出,惶然了一晚的众人更加惊慌害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修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李修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她,可苏流萤抬手轻轻止住他,移开眸光不去看他的眼睛,轻声道:“李修,今日我找你,是为了退婚。”
一路上管事姑姑都不忘殷殷叮嘱,让她们干活时小心,千万不要弄坏娴吟宫里的东西,那怕是里面一个花瓶都比她们的命金贵。
苏流萤默默的听着旁人的议论,心口却好比拿着钝刀一下一下的剐着,痛不欲生。
原以为上次她拒绝林炎逃跑的提议他会气恼自己,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还特意给自己带来了好吃的红豆糕,顿时,之前的担忧放下,她将碟子递到林炎面前,笑道:“你也尝一块吧。”
她想告诉他自己与宁贵妃之间做的交易,以免他再担心自己进宫会受苦。但另一边,她想着此事干系重大,她不想连累到他。
南山说这话的用意,帐内三人都明白。
经由他遭遇陷阱一事开始,她终是明白,帝ຓ王的一个ฐ诺言是多么เ难得。
比赛回来后,苏流萤被送回营帐里上药休息,楼樾还将南山留下来照顾ุ她。
吹了一天的冷风,进到暖和如春的营帐里,楼樾心里蓦然一松,等看到那ว抹单薄的身影,乖巧ู的捧着茶等他,心里更是感觉某名的温暖,一天的疲累也消เ失不见了。
南山哭笑不得,正要抱怨就是他让自己减肥,一下子瘦太多,体力都跟不上。楼樾终是忍不住开口——
得知她无事,楼樾绷紧ู的心顿时放松下来,白了一眼南山,冷斥道:“你把爷的话当什么了!?”
从主营里出来,楼樾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跪在雪地里,浑身雪白,像个雪人。
楼ä樾难得主ว动陪她玩儿,丽姝欢喜得不得了,雀跃着上前,连伞都顾ุ不上打了。
他的眸光再次看过来,一瞬不瞬的停在她的脸上,眸光坚定而执着!
了然的点点头,楼樾缓缓道:“可有找到证据?”
话音落下,楼皇后凤眸微敛,心中倒是生出一丝担忧来。
她安抚自家侄子,“左ุ右于福如今没了,她也好好的在宫里当差,等时间过去,姑母再将她指派出宫,送与你罢!”
闻言一愣,林炎这才发现苏流萤全身湿透,顿时明白过来。
“……从贵妃的脉相里诊出,她的小产是麝香所致。可是,娘娘身边的人说,娘娘自有孕后,异常小心,整个长信宫都勒令不许再熏香,寝殿里也找不到此等肮脏ู物……”
而这世上,只怕也只有楼ä樾,有本事让宁贵妃心甘情愿的改变心意,收回成命了!
苏流萤饿了整整一天,滴米未粘,水倒是在池子里喝了半肚子,如今正饿得很。所以也不推辞,自己拿过碗,盛满一口喝完。
进到李修的院子,临ภ近内室的门槛ນ,吴氏还是忍不住出手拦下了苏流萤,只让荣清公主进去。
虽然她才是李家名正言顺的未来儿媳,此刻守在李修床畔的人也应该是她,可是,事态炎凉,从苏家家败的那一刻开始,曾经对她赞不绝口的未来公婆,不但在她家遇难时不出手相助,还着急撇清关系,任由她孤苦可怜的在李府门口跪了一宿……
隔着山水雕花屏风,苏流萤终是看到เ了李修的样子——
他清俊的面容早ຉ已病得脱了形,面容惨白,眉眼深凹,嘴唇也失去血色……
心口钻心的痛,苏流萤咬牙忍住眼泪,睛眼再也舍不得离开床榻上的人影。
荣清坐在李修的身边,一边细心的向昨晚值夜的丫鬟打听李修夜里的状况,一边接过熬好的汤药亲自执勺喂李修。
李修并不知道苏流萤来了,他睁眼看了一眼荣清,又默默的敛下眼睑,任由荣清如何轻言细语的劝说,只是闭眼静静躺着。
荣清执意执勺将汤药送到他嘴边,可是他咬紧牙关,药汁一滴没进嘴,顺着嘴角往下淌。
一边拿着帕子替他擦嘴角,荣清忍不住哭了起来,终是开口悲声道:“是不是让你见了流萤,你就肯吃药了?”
李修初初ม病倒时,也听闻了宁贵妃一行遇刺的事,当时他就要爬起身去找苏流萤,却被李尚书关了起来。
后来,他一直在病中恳求父母让他再见见苏流萤。可是,尚书夫妇早已๐做好与皇家结亲家的准备,避着苏流萤还来不及,那里会将她往自己儿子面前送。
如今听到เ荣清公主的话,已多日没开口说话的李修吃力的翕动干涩的嘴唇,嘲讽的苦笑道:“你们不会让我见她的,都是骗我。”
“不,我那里舍得骗你,只要你答应好好吃药,我马上让她来见你。”
说完,荣清回头看向门外,咬牙颤声道:“你……进来吧!”
顺着荣清公主的目光,李修终是看到เ了门口的苏流萤。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李修眼眶红了。而苏流萤再也抑止不住心里的悲痛,一步快一步的向他走去,泪如雨下。
“流萤……”
简单的一句呼唤携带着李修无限的深情。不等她走近,他已等不及的从床上爬起身,却力有不支,堪堪坐起身,已头晕目眩的跌下。
看他倒下,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