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心脏在他破碎的胸膛里，一抹幽蓝色的光泽自少年的眼底闪过，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陆曼曼眨眨眼睛，盯着不远处被小凤平放在草地上的青年尸体。
被刻意放了糖的白米糕。
“很甜吗？”
“这个ฐ你放心。”
“欢迎来到白湖村。”
薛生汝的心咯噔一声。
嘎嘣，嘎嘣。
“怎么死的？”
“我不想直接和那么เ多村民发生冲突，就让齐修远动用了能ม力。他有个ฐ恶魔之眼，可以寄生在人身上，看到他所看到的东西，我们就这样享受到เ了村长的视野。”
那是一柄巨เ大的锤子，光是锤柄就有一米多长，末端连接着巨大的铁块，往空中ณ一挥，都能听见那破空的声音。
“啊啊啊啊——”
他们的心脏好像早早就腐烂了，却还装在胸腔里，不见天日，闷出浓烈的臭味。只要他们一开口，那ว股臭味就会从他们的嘴巴๒里散发出来，充满整个房间，熏得她快要窒息。
所以她只能祈祷，让他们快点滚出去。
两个小队又合到了一起，一边吃午饭一边分享着彼此找到的线索。当他们把所有的事情理清的时候，已๐经是下午了，阳光不再炽烈，变成了温柔的金橙色，透过玻璃窗洒进炕上。
白凌摇摇头：“还有一件事，我们杀完人鱼后，与村长正面相碰了。前脚后脚的事，他回去看到一片狼藉后，肯定知道是我们做的。”
“对于变成黑鱼的我们来说，人鱼肉最优，黑鱼肉其次，之后是人肉和鱼肉。对人鱼肉的渴望刻在了我们的骨头里，就算知道人鱼要吃人肉意味着什么เ，我们也无法拒绝这个诱惑，更何况人鱼肉只能ม让人年轻十岁左ุ右，不继续吃人鱼肉的话，我们还是会老死的。”
齐修远垂下眸子：“所以你们现在恢复了种庄稼，就是为了做样子给外来人看，等到他们住进村子，就找机会杀掉他们，作为人鱼的饲料。如果没有外来人，饲料就从村子内部ຖ选，难怪村子里没有老人，人还这么少，也没有孩子……”
一个坐在浴盆里的、伤痕累累的人鱼。
“又有新า的人来了呀……”
那这些小黑鱼代表了……
薛生南撸起了袖子，从妹妹手里接过刀片，小心翼翼地划ฐ开了黑鱼的肚腹，又将裂口冲下，扒住裂口的两ä边往反方向扯，用力摇晃。
他对小凤总是这么温柔，背她，抱她，给她带食物，帮她梳头，还教她写字。虽然他对我也是一样的好，但是我有时就会莫名其妙的不喜欢小凤呢……不，小凤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很喜欢她……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陆曼曼收回网子，网里缠着一只空酒瓶子。她把那只酒瓶子洗了洗，将里面的泥沙倒了出来，拨弄又拨弄，什么都没有发现。
其他坟都密密麻麻地挤在山头，只有这个坟孤零零地位于下坡，这也是它能拦住薛生南的原因。那些普通的坟聚在一起，如一个ฐ其乐่融融的大家族，共同排挤着这个异端。
“挚友小凤之墓。”
正在他的思维越陷越深时，身侧忽然响起少女的慵懒嗓音，伴随而来的是水从水壶口以优美抛物线落进碗里的声音。
陆曼曼托腮道：“好，你和白凌去村长家，我带着学生兄妹去村子的坟地看看，坟地应该就在后山……”
“是白糖，我往里面放了点白糖。”
她捂着脸怔了怔，反手还了他两巴掌。
“肉、肉、肉”
他的心越来越沉。
王志刚咽了口唾沫，连连后退。
他快速后退两步，转身便要逃跑——
做完这些后，齐修远许久都不敢抬眸，等了好久，他才悄悄望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屋子很快就熄了灯，所有人开始入睡。
里屋是有门的，赵银羽推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忌讳，青年已经被吵醒了，正坐起身。
这个青年的外貌和气质太出众了，性转成女孩子，应该会和她不相上下，已经与这个ฐ贫瘠的小山村产生了格格不入的感觉。
陆曼曼边走边思索ิ着：“我们走了这么เ长时间，看了估计有二三十户人家了，也没见到เ几个人，有的人家空着，有的人家就一两个人，而且所有人都很年轻，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至于老人小孩，一个都没看到。”
当村里的老人到了六七十岁，儿女便会在山里选一块好地方，用砖石和水泥垒出半球形的中空石室，把老人赶进去，将门封死。
陆曼曼打眼望过去，只见灶台上的那口大锅早就刷็得干干净净，碗筷也刚洗出来，齐齐摆在窗台上，调料瓶也被精心擦拭过。
感受到少女的贴近，齐修远的身体有些紧绷，雪白的脸颊๐浮上一丝可疑的薄红，他摇摇头，继续擦着：“神像我已经看过了，来帮姐姐打下手，收拾下东西。”
陆曼曼这么想着，忽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悠长吱呀声，两道脚步声逐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