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女已经动了心，村长从容地回答：“在杀鱼宴的时候，所有的村民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鱼尾上，没人会看上半身一眼。人形的上半身我会直接切下来带走，宴会结束后，你可以来管我要。如果到时候我反悔，相信你也有手段对付我，不是吗？”
陆曼曼没说话，消失在了村长的视野里。
手里的东西不大，沾满了腥热的液体，大体是个圆柱形，像粉笔头似的，肉乎乎的，断面处还可以摸到一截坚硬的突出物。
黑暗中，“薛生南”扭过了身子，薛生汝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得见他闪着红光的眼睛。对方的话语中已经带了几丝急切，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阴狠，她要是再犹豫，后果不堪设想。
陆曼曼昏睡期间，齐修远在她旁้边守着，学生兄妹作为新人，知道剩下要做的只是熬过七天后，行动就变得很保守，没有离开过院子，只有白凌出去晃荡过。
白凌仔细回忆了片刻，更加详细地描述道：“前天我们杀了人鱼，虽然没有被当场抓到，村长也知道是我们做的了。我预料村长会带村民来找我们麻烦，昨天就守在院子里。”
陆曼曼低声念了一遍，不祥的预ไ感越来越浓。
老婆子垂下眼皮，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女，目光落在她光洁粉嫩的脸蛋上，她恶意满满地咧开嘴：“把新娘子弄醒，好好让她看着，她的奸夫是怎么เ死的。”
好恶心……
陆曼曼其实很想突然从水缸里暴起，对着这两个王八蛋的脖ๆ子各来一刀，再把他们的脑袋拽下来当球踢。
齐修远放下手里的碗，笑意浅浅。
陆曼曼坐在炕上，若有所思地托腮道：“事情的真相和我之前判断的有出入。我原以为是村民们共同分食了小凤，没想到她是这种奇怪的死法，自杀吗，不过也没差，小凤依旧是被这一群贪心的村民们逼死的，她的怨恨笼罩了整个村子。”
“紧接着，村长定下了每十年举行杀鱼宴的规矩。”
听到这里，白凌插话道：“不对，人鱼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强吗，只养一条人鱼就可以一直吃到肉，为什么要每十年养一条，第一年不就是在白白浪费人肉吗？”
在白凌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身后的齐修远果断走上前，把柜门前缠着的锁链解开扔到地上，抓起柜门朝两ä边拉，柜子里的东西瞬间被两ä人一览无余。
而在水面以下的部分，是一条长着银色鳞片的巨大尾巴，鳞片并没有完全覆盖住鱼尾，有的地方还比较稀疏，那ว些稀疏的部分有巴掌大，都长着面目模糊的人脸。
说到祭祀，陆曼曼很清楚地记得，神像前的祭祀เ品，是被开膛破肚了的小黑鱼，鱼的内脏还特意放到了旁้边，作为祭品的重心。
薛生汝点点头：“曼曼姐，你是要剖开这条鱼的肚子吗，鱼太腥了，让我哥来吧。”
我有些难过，想说什么安慰她，淮南比我先了一步。他说，他和我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两ä户人家，等我们俩再长大些，就离开村子，去山以外的地方念书，学很多很多新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就会帮小凤治好双腿，我们三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玩了。
陆曼曼放下笔记本，第一次收网。
给薛生汝交代完事情后，她就站起身，打算自己继续去看石碑，却被脚下异常干净的地面吸引了注意。
讨厌、不喜、憎恶……还有畏ั惧。
齐修远垂眸沉思，白皙的面庞上，眉越皱越紧。
齐修远点点头，单手拿起碗喝了一口，热水已经没那ว么烫了，刚好可以入喉，水里有些许的甜味，不用想，少女又在里面放了一点儿糖。
“好甜啊。”
后来他才知道，那晚，姐姐是被父母用鸡毛掸子打出家门的。
密密麻麻的鱼。
那些顶着村民脸的大黑鱼们将赵银羽团团围住，缓慢地收紧ู包围圈，却在离他大约两米处停住了，它们死死地盯着他，鱼身下的两排短足有规律地摆动着。
就在他握紧打鬼棍，准备动手的时候，那个少女忽然仰起头，苍白诡异的脸蛋上露出期待渴望的表情：“快啊，快动手杀了我。”
“别ี过来！”
齐修远垂下眼睫，犹豫了片刻后，他谨慎小心地朝少女的方向挪了挪，像只初次被人伸手投喂的小动物似的。
齐修远怔了怔，浅浅地笑起来。
此时，赵银羽和周志刚已经走进了里屋，映入眼帘ຈ的就是宽敞的农村火炕。
青年坐到炕边，偏过头打量着闯进来的两个ฐ男人：“是客人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所有村民都不养牲畜，只是屯着很多鱼，而且他们不吃糖，被问及有没有糖时，他们要么惊恐要么恼怒，反应古怪得很。
“我在想，会不会是村民嫌老人累็赘，或者出于某种习俗，把老人们处理掉了。”
陆曼曼看在眼里，悄悄走进了主屋。
陆曼曼站到齐修远身侧，看着他干活。
难道又是邪神祭祀เ背景？
这两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走在前面的男生边走边左ุ顾ุ右盼，女生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看起来有些害怕。
【你喜欢抽烟，他就送你烟，投其所好，不是想泡你是什么？】
少女说完，就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弹飞了骷髅头，把茶几上的那包烟拿了过来。
已经变成黑雾的院长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们是同类不是吗，都是发生了悲剧，都是幸存的那个，都想通过更恶劣的手段去弥补，也都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第2๐5章礼物
即便没有睁开眼睛,那强烈的光芒也照进眼皮，让视野变得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