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路珂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定住了步伐,布满红血丝的眼里闪烁着得意和凶光,
老五把枪口对准厉行的时候,气氛一下凝滞了,路珂往旁边挪了挪,若无其事的把握着枪的右手藏在身后。
大门外错落有致的桌椅上些许几个穿着丝质长裙,带着墨镜的女孩时不时迸发出共鸣的笑声。一个穿着白族传统服饰的年轻小哥端着几杯果汁走了出来,递给坐在靠栏杆处的那对情侣。
院内有座水井,拉起的晾衣绳上间或搭着几块民族风的方แ巾,几乎就要垂到地上,秦蓁俯身从二楼往下望,饶有兴趣的看着寥寥几件大方巾搭建出的简易迷宫。
路珂转头过去,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纸,身体微微向左ุ倾斜,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哭什么เ!”
“那你也会这样吗?”她扬起头,带着轻微的不安和颤抖。
就在这时,路珂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斜斜放在兜里,端着一碗牛奶麦片粥,步伐稍有点快的走到她的面前。
突然这么扭捏干什么?秦蓁用勺子扒拉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燕麦粥,暗暗腹诽了路珂一句。
不需要这么宝贝吧?
“我不!”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应该不会!”秦蓁摆摆手,赶着和老人去菜地。
“那你……再接再厉?”
“做早饭!”
“不给!”
知了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沉重的大铁ກ门被敲的咔咔作响,六叔起身披上衣服,朝窗外看了一眼。
女孩苦恼的挠挠头,小声的咕哝,“可是,我看你做的菜和我们做的差不多……”
一句话说的女孩哑口无言,的确!粥还没出的来,就被她自身消化了。
浮ด光跃进室内,夏日的暖风把棕色垂地厚窗帘吹的些许摇动。餐桌上的玫红色野花惬意的躺在方形陶瓷花盆里舒展着花瓣。路珂把白色的长袖衬衫往身上一套,穿着卡其色的短裤就出了卧室。
秦翡来过了?这个念头在路珂脑里一闪而过,又瞬间被他排除掉了,这个ฐ点她应该洛杉矶刚落地。
淮安路以南是老一辈槐ຈ安小区的前身,那时候门口最大的那棵老槐树下坐满了三五成群摇着葵扇的老人。多动的儿童就绕着它,来来回回的跑。
而在18楼,有人卸下行囊,决心把根重新挪回来……
从“战后的狼藉”推测出当时的激烈和惨状,路珂心里紧了紧,略微有些不安。他不自然的握拳咳嗽了几下,给了厉行一个会心的眼神,
“说吧,怎么把她气成那样的?”
厉行朝四周看了一眼,痞子般的搭上了路珂的肩,压低了声音回他,
“你知道古往今来,不论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只要是女人,都有什么共性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那就是容貌!”厉行抬手碰了一下脸上新挂的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我再给你演示ิ一遍!”他扒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破口大叫,
“秦蓁,你这个丑八怪,长得是真丑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出,城南的王阿奶长得都比你好看!我——”
声音戛然而止,一扭头突然看见秦蓁放大了一倍的脸,厉行不争气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噤了声。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
秦蓁从拐角处走过来,脸蛋灰扑扑的,扎好的丸子头歪向半边,发丝凌乱又蓬ศ松。她笑着缓缓逼近厉行,又伸出手来戏弄般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快点,接着说啊!”
“我……”厉行张了张嘴,却发现想说的话全丢在了脑后,他竟哑口无言。
“幼稚!”
秦蓁阴沉着脸,把脑后的菜叶子摘下来,丢到厉行身上,“以后少说废话,等你什么เ时候打的过我再来挑衅吧!”
略๓微嘲讽的嘴角让厉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刚那场“女子单打”,摸着酸疼的胳膊,他心头一惊,立刻๑点头如捣蒜。
见言语威慑起到了满意的效果,秦蓁欣然的直起身,不经意间往路珂那里看了一眼。
路珂端着盘子的手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成常态,给了她一个ฐ大大的微笑,“怎么,还有别的事么เ?”
“没事!”
秦蓁审视的看了他几眼,转身优哉游哉的进了房间。
路珂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俯身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不是特警吗?也打不过她?”
“……”等等,这种同情中带着嘲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是在安慰我,不是在揭我的伤疤吗?
一波又一波的辛酸涌上心头,厉行百感交集,为了维持最后的尊严,他嘴唇闭的死死的,也不搭理路珂,径直起了身。
屁股离地的刹那ว,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他猛的打了个嗝,撑着栏杆的手一滑,噗通一声又重新落到地上。
“……”老天爷,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路珂实在看不下去,扯着他的胳膊就把他从木质地板上拉了起来,“你——”
“——疼!”
他咬着牙根,小心的把胳ฑ膊从路珂手中抽回来。薄薄的一层长袖白t袖子被撸了起来,青紫的伤痕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