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苏九也无法回答,她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不记得父母是谁,只记得自己姓苏,原来带着她一起行乞的人一直喊她九儿,所以,后来她便一直说自己叫苏九。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脚步声,长欢走进来,对着苏九笑道,“人来了!”
白三捂着脸看着一脸狞笑的胡三炮几人,恼羞成怒,“谁打的我?”
长凳落地,苏九也随之坐在长凳的头上,动作一气呵成,帅气潇洒!
“这次我们不去景沁楼了还不行?”苏九和颜悦色的和奶娘打着商量。
奶娘摇头,“不去景沁楼也不行,如今苏家和纪府的亲事在盛京也是一新鲜事,百姓都看着呢,万一你们出去又惹了什么乱子,纪府不可能不知道。”
长欢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苏九倒也配合,低头又咳了几声。
纪府的小姐是宫中娘娘,看来这二公子也是要往仕途上展的。
乔安和奶娘都是一脸的沉思,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信纸叠好,拿起信封放进去。
二夫人接过那玉佩,目光微微一怔,许多被遗忘的往事随着那温润的光芒,一起纷涌而来。
纪余弦抬手捏住女子的下巴,长指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轻勾,薄唇噙笑,“连香粉都是一个味道,果真很像!”
“只是、这模样还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嗯!”纪余弦淡淡点头,“桌子上的酒杯是五个人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上了五楼走到一雕花木门外,纪余弦推门进去,淡声道,“把吴掌柜叫过来吧!”
“说书的啊!”胡大炮一脸认真。
乔安正拿着一个梨咬,一口差ๆ点噎ດ住,“别胡说,咱们寻常百姓怎么可能去皇宫?”
听到เ外面脚步声,女子缓缓睁开眸子,那张本柔和的脸立刻多了几分冷苛。
“是!”管事不敢抬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长的到是标致,但毕竟不如盛京女子,言行之间带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
乔安坐在椅子上,问道,“方才那管事说的二夫人是何人?”
透过前面窜动的人头,这次能看清楚了点,只见人都围在这边,对面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马蹄声传来,隐隐可见几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奔过来,苏九不由的睁大了眼。
马车渐渐靠近,周围的人更是激动的往前拥挤。
“清风寨?”苏九眼睛一眯,“你们是清风寨的人?清风寨在崇溪,和咱们玉壶山的山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到我们的地盘打劫?”
“快说!”苏九一脚踩下去。
以前刚进伏龙帮的时候她倒也注意个人卫生,只是经常被人说小白脸,加上以前那张脸出去抢劫没啥震慑力,所以干脆后来就不洗了。
坐直了身体,苏九闭上眼睛。
坐在虎皮椅子上的人是大当家的,名苏九,人称九爷,五岁加入了伏龙帮,十年过去,凭借一身好功夫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已经成为伏龙帮的帮主,也成功的将近百人的伏龙帮展成了五人土匪窝。
胡大炮,人如其名,冷声道,“管他娘的是谁,上去就抢,抢了就是咱们的!”
奶娘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有些懵了,这该怎么解释?
天都这么晚了,纪余弦怎么会过来?
“奶娘!”苏九喊了一声,淡定道,“他们几人都喝醉了,抬屋里去吧!”
“哦!”奶娘回过神来,忙道,“好、好!”
苏九绕过桌子,学着那天奶娘教的行礼姿势,对着纪余弦微微弯腰,“小女子、见过公子!”
幽暗清冷的灯影下,纪余弦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似狐似猫,探寻的看着苏九,低低缓缓的道,“苏小姐、总是让本公子‘刮目相看’!”
既然被看到,苏九也不装了,抬头直直的看着他,清冽一笑,比她身后的灯火似更炫目,“长公子这次有理由á不娶苏小姐了,是不是很高兴?”
“不!”纪余弦负手而立,红唇中吐出一个字,眸光潋滟的看着苏九,“本公子突然对苏小姐生了兴趣!”
说罢转身往门外走,淡淡撂下一句,“苏小姐好生准备,等着纪家的花轿上门吧!”
纪余弦来的突然,去的匆匆,只留下在寒风中ณ吱呀响动的木门轻晃。
苏九愣在那,半晌,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愣怔的奶娘,问道,“他这什么意思?”
奶娘脸上一喜,“小姐,长公子同意这亲事了!”
“为啥?”苏九挑眉。
因为她爱喝酒?
奶娘沉眉想了想,抬头欢喜道,“听长公子的话,他定是喜欢上了小姐!”
苏九斜ฒ眸看着她,“奶娘,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那ว人说话时,一双眼睛魅色流光,柔情妖娆ๆ,可是里面一片清冷,没有半点起伏,这人藏的太深,尤其善于伪装!奈何她去山上猎狐狸时,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
总之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有啥怕的?
嗤笑一声,苏九转身回去,将倚着桂花树的乔安抗在肩上,另一只手拎起长欢,向着东厢房走去。
回纪府的马车上,于管家仍旧ງ坐在前面,迎着夜里越清寒的秋风,那ว一张平淡朴实的脸早已被岁月打磨的喜怒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