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支去了外头伺候着。
穆朝阳微微耸眉,他娘但凡每次要教训他几句,都会摆这样的排场……
没有了闲言碎语,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
桃红与绿芜赶忙屈膝行礼。
众人身上一阵发紧ู,尤其是夏香,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依稀可闻口齿发颤的声音,可见是怕极了。
孙妈妈心领神会,立刻走到夏香身边,悬身凝视道,“你往前来,太太有话问你。”
穆言夹在中ณ间只是受害者。
穆晓吓的直掉眼泪。
她本就与穆青势如水火,如今为了一块帕子,更显得她比穆青矮了几个头。
穆蕊也跟着火上浇油,倒竖柳眉,“三姐,我看她就是瞧不起人,这帕子咱就不还给她。”
穆言努力不让自己生气,更不让自己卑微,低缓了声音,沉吟道:“言儿不知,还请老太太明示。”
话到此处穆言心中就清明了。
“我知道了。”穆言轻轻笑了笑,之后便拿过手边绣棚穿针引线的开始低头做绣活。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吁一口气,轻手轻脚๐重新躺回到榻上,将空碗搁置好。
婉儿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是她自己亲手绣的如意荷包。”
她知道她家小姐这些年也过的不容易,徐姨娘疯癫而死,自己又天生残疾,幼时更时时造人讥讽,如今长大,她不愿与人接触,也属人之常情。
桃红道:“在。”
穆言接过捏在手里看了看,东西虽小,但是她做的十分精致,上面的两朵牡丹用盘金针绣成,栩栩如生,这样的东西送人虽不贵重,但是足显诚意。
屋里头也听到เ了动静,穆老太太打发了贴身服侍她的胡妈妈出来瞧。
胡妈妈脸色低沉,冷冷扫那四儿一眼,厉声道:“糊涂东西,竟敢冲撞六小姐,吃了豹子胆了。”又对着周妈妈陪笑道:“有劳妈妈回去告诉六小姐一声,就说老太太会处理此事的,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夜里,竹笙苑里一片安宁。
穆言知她不服气,也不用她服侍。
秦妈妈脸如猪肝,难看的很。
绿芜含泪磕头连声道谢。
桃红以为穆言许是因为病了才会多愁善感,于是笑着搀扶穆言:“花不都会凋零吗?不凋零的您见着会怕,必是花妖了。”
后来她的孩子被那ว女人所抢,她日哭夜哭想见一见孩子,是桃红不顾一切的去替她抢孩子,最后被那ว女人乱ກ棍活活打死……
桃红与绿芜同时赞叹了一句。
“姑娘,你真美……”
穆言莞尔,起身低低一句,“人靠衣装罢了……”
巳时初刻,穆家所有女孩子都到了东南角的大门口等着坐车,车马早ຉ就备好。
大房的穆青,二房穆婉,三房庶出的五小姐穆慧。
陈姨娘的一双女儿没有到场,穆念柔也没有到场。
穆家三小姐今儿都十分注重打扮,一个个锦衣华服,美饰加身,如花团儿一般娇艳。
穆言上前行礼。
穆婉同穆慧象征性的同她点头示意,转身上了马车。
穆青则ท觑眼看她,许久才抽动嘴角怪笑一声道,“真没看出来,你脸面还真大……”
穆青懒懒交错着两ä手轻轻拨弄着染了豆蔻的指甲,目光则死死凝在穆言脸上。
穆言只装听不懂,轻轻一笑。
穆青冷哼,“看来装聋作哑也是你的强项。”
穆言还是不语。
穆青有些恼火,刚想发作,只听身边王妈妈小声提醒道,“小姐,太太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今儿您万不可生事,且压一压吧!”
穆青嘴角抽了抽,最终哼了一声,往马车上去了。
桃红同绿芜脸色都不好看,眼睁睁看着穆青上了马车,她们才低声安慰穆言道,“您别同她一般见识,免得扫兴……”
穆言风淡云轻,“她向来如此,不碍事。”
穆言上了马车,马车出了穆家大门,一路往平阳侯府去。
一刻钟后,车马稳稳停在了平阳侯府邸的东南门上,门口早ຉ就有管事的妈妈和丫头过来迎接,见过礼后,穆言很谨慎的跟在穆慧身后随着管事妈妈往里头去。
一路上穿廊过桥,满眼皆是琼楼玉宇,玉栏横绕,更有奇花异草香气扑鼻。
比起穆府繁华,这里更显宏伟气派,更见富丽ษ底蕴。
行不多远,忽然前面变成了茫茫一片水泽,池内遍布莲叶,接天映日,十分壮观
引路妈妈指着池水对面道,“我家小姐就在那边的水榭设宴,小姐们请坐船过去。”
“竟还要坐船过去……”穆慧冲那ว引路妈妈娇娇一笑,赞道,“大小姐可真是心思巧妙,设宴都这么有意思。”
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拍马屁的话。
穆青心中ณ不齿,轻轻哼了一声,冲那引路妈妈道了一声谢,率先在王妈妈的搀扶下上了一条小船。
小船正好可容四人,连同两ä个大丫鬟,正好四人。
穆慧和穆婉不甘落后,紧ู接着上了另外两条船。
穆言最后。
竹妈妈搀着她的手,上船时还不忘小声叮嘱一句,“太太说了,姑娘今儿万不可出错,望姑娘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