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南说来上海要带他去迪士尼，但是两ä人舟车劳顿，到了最后还是在酒店睡觉。
“切。”严奂伸了个懒โ腰，“走吧，下楼吃饭。”
“电动的吧。”严å奂说，“懒得动了。”
“走你！”严奂推了他一把。
严奂：“……”
“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严å奂说。
“无时无刻๑不在吃。”
谢修南挖了一口冰激凌给他，严奂吃了。
“多多，多多，你老婆呢？”
“哇，昨天你们后来是不是去……”
“给你啊。”谢修南说，“看你之前抽这个。”
严奂轻轻用牙齿咬了一下，听到那颗爆珠碎裂的一瞬间，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啊。”谢修南突然嚎了一嗓子，“现在已经是新年了？”
“嗯。”谢修南愣了一下，也对严奂笑道，“新年快乐。”
严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笑了一下。
谢修南说：“好好好，我不拍了。”
谢修南急死了，掏出手机给严奂看，说：“真的！你看！”
第十九章
严奂有点感动，两人像是动漫里的热血少年一样，在甜品班的门口互相鼓励。
他学了半年，终于顺ิ利毕业，现在的手艺已经完全可以不用再去外面买蛋糕吃了。
“什么？”严å奂没有反应过来。
“我自己้能行。”他说，“这件事就不要你多管闲事了。”
严奂快笑哭了，拍了拍他的背，说：“……算了。”
“不知道，可能要搞到凌晨了。”
严奂笑眯眯地说：“早ຉ。”
“不然我要摸你了。”严奂半真半假地说。
谢修南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总觉得做人不能太咸鱼。”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凑近。”严奂咳了一声，脸上有点不太自然。
严奂看着他，说：“不知道，先走再说。”
阿姨给他们办好手续，抬头看了看两个人，忽然道：“哎你们不是……”
他刚走，严å奂就过去跟丽ษ姐说：“丽姐，我要回老家了，不好意思。”
丽姐沉默地看着严å奂，严奂也看着她。
严奂还站在街的这边。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严奂走路的时候不太小心，一不留神的时候踏进了快要融化的雪里。那冰冷的雪水直接灌进了严奂的鞋子，他的脚再也没有暖和过。
“嗯？”严奂愣了一下，“是。”
“那像哪儿的人？”严奂问。
谢修南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再回去喝点汽水。”
严奂走在谢修南的旁้边，两人又偷偷地走了工作人员的专属楼梯，只不过这一次是上楼，严奂走着走着就有点累็。
“等会。”他在楼道里停下来，拉住谢修南的手，“有点累，歇一会。”
谢修南在他面前蹦跶了一下，笑着说：“严奂你要加强体育锻炼啊。”
“运动？”严奂说，“每天都有做啊。”
谢修南简直想捶他，说：“不是那ว种运动！”
严奂笑了笑，说：“哦。”
楼道里的窗子还开着，他们从这里能看见不远处热闹的街道。
上海好像从不会跌入梦境。
它一直旋转着，亮着，狂欢着。高楼，江河，无数的人来来往往，严奂好像能听见这里从海上传来的歌。他们在镜头面前微笑，但是谁也不知道严奂和谢修南还能ม维持多久。网红是一个职业，但是又不是一个完整的职业。它太依赖外在，而人们的兴趣又改变的太快。
谢修南在背后问道：“多多，你在想什么？”
严奂坐在台阶上，说：“没什么เ，我只是在想我的家。”
谢修南有一点吃惊，因为ฦ这是严奂第一次跟他提起他的家。
“你家在哪儿？”谢修南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北方แ。”严奂没有看他，继续看着窗子外面，“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我记得我们那ว里只有一条很小很小的河，以前我只在杂志上看过海。”
“然后呢？”
“我家住在六楼，全是九十年代的房子，那时候单位还会分房。那些房子建的很矮，不像现在的商品房，楼道里暗暗的，全是些灰色的房子，一排一排……我家在最里面那一排。”
“夏天的时候，有个姓金的老奶奶会卖冷饮。这里……”严奂指了指自己的门牙，“她的牙老早就掉了，后来她说话总是漏风。我们都喜欢嘲笑她，她脾气不好，经常吼我们。”
“跟上海比起来，我的家像是一艘不断沉没的……”严奂皱着眉，“船。”
“船？”谢修南走了下来，在严å奂面前蹲着，像一只温顺忠诚的大狗狗，“可是你从船上跳下来了。”
“嗯。”严å奂说，“我没有沉没。”
谢修南说：“你不会沉没的。”
“有我在，你就算沉没了，我也会把你捞上来。”谢修南看着他，“我……”
“什么？”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说：“多多，我想问你，不然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
他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谢修南想说，不然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回西雅图吧？但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有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严奂和谢修南一齐抬起头，看见那人居然是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