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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赐宴(2)

“玄霜公主,你、终、于、来、了。”

“杨皇后之ใ位。”

“秀苓郡主入见驾,皇后娘娘๤设宴招待,郡ຉ主想见见公主ว,如今她和皇后娘娘๤都在等着呢!”

“是。”小内侍头垂得更低。

谁言寸草报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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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归生气,玄霜终究不敢连父皇的意旨都抗拒,慢条斯理打理着装,神情始终郁郁。

穿好那套略显烦琐的浅绿衣裳,落梅方给玄霜鬓间戴,动作轻柔的上枝金步摇,长长的珠珞几欲垂肩。这种长珠珞本身好看,行动间却不免是个极大的考验,稍大点的动作幅度都可能令珠珞晃动过度从而钩๗上头发,但玄霜自幼受到严å格训练,举止形态,无不轻柔典则ท仪态万方,她戴这样的首饰,恰是彰显贵气。

一切完毕,落梅退一步打量玄霜全身,又前后打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上前为她再次梳拢两ä鬓垂发,忽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若不乐่意见到某人,最好是让某人怕见到เ你才行。”

玄霜一震,抬目观看,落梅眼中ณ神色的坚毅叫她无端心头颤抖,知已不能逃避。

这一天早晚会来,自母后薨逝她便知道。但真正跨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重会落梅,也许她一辈子也仅是任由心底的怨恨与黑暗肆意滋生然而永远不会付诸行动。

昨天的雪积了有半尺来深,早起雪止日出,大道上积雪纵有人连夜铲去,但路面生成的薄冰遇日຅融化为水,冰水雪泥一混路面尤其滑腻,此种路况不适合步行,殿外早已๐备下轿子,待玄霜准备妥当便上轿起行,文杏跟从。落梅绝口不提跟前玄霜前往,不论皇后已经赦免其罪或者皇帝并不打算跟区区一个女纠缠,放着她那张多年前的熟脸到皇帝跟前晃悠,总是极不明智之行为。

由芳信殿向东北方แ向,东六尽头便是景和,地势较偏,但处于皇中轴,皇帝有偏好在景和赐宴的习惯。玄霜记忆中这并非她首次参加廷赐宴,然而在她十岁以后绝对是第一次――除了及笄那回不算,那回则ท是由á皇后亲自主持于凤栖。

宴席摆在景和的梅堂,匾曰香远,不过取其应景之意,实际为暖阁,比他处都要暖和,堂外梅影疏斜,枝盖余雪,果然香远益清。玄霜到เ这里堂内大多数人都已经到เ了。主客位上一对男ç女,玄霜识得其中一个,另一个想都不用想便知是英国公钟羽稽,杨若华的新婚夫婿。她瞟了一眼,迅速将眼光移开。

座上犹有他人,右手第一位翩翩少年,俊雅面容间有沉静如水的气质。他是玄霜的十二皇兄,从前๩的颉王如今的太子。他看到她,微微欠身,露出一个ฐ温和笑颜,不算亲近也不疏离,纤长手指玩弄着手上玉杯无意间露出一丝慵懒,仿佛对天下万物皆不甚经心,可玄霜从文杏等女私下交谈中早已๐得知,便是他这一丝无຀可不可的慵懒气质,令阖上下无຀数少女为之疯狂。

右手第二位空着,第三位是端成公主ว,最下首则是目前唯一未成年淹留内的陈王。

玄霜逐一打量后朝右手第二空位走去,才走了两步便听得太子清淡的嗓音:“玄霜妹妹,你坐在对面。”

玄霜一怔,太子微笑道:“今日一来为英国公及秀苓郡ຉ主ว接风洗尘,二来,也๣为十五皇妹压惊,所以,今天你该坐主客位。”

杨若华及其丈夫早已๐站了起来,若华亲亲热热地拉住玄霜的手,笑道:“表妹,来这里坐。”

这是她无法拒绝的有意安排,玄霜心底暗叹口气,只得随同过去。若华不无殷勤地亲自替她解下披风,便坐在她之侧,英国公反坐在妻子下首。

这当然是有意的安排。皇帝开这宴席,不但请了她与杨若华,甚至让东太子也列席,这用意不言而喻,是要替她和杨若华作一“和事佬”。然而玄霜实在不明白,这位郡主倒底哪里打动了皇帝ຓ,如此得他欢心。

杨皇后的亲属后代,经过那场变故,能够幸存下来的,除了自己以外,便是杨若华了。

玄霜所知道的,母后在世时极宠她,只因她是她杨家的至亲,连父皇也๣宠她,亲口进为“秀苓郡主ว”,那ว是由于,父皇一直想要一个ฐ女孩儿,可是接连有了十来个皇子却盼不来一个ฐ皇女,她很好地填补了父皇满怀期待的空白。

母后对她深寄厚望。虽因年龄故,没能ม让她成为大皇兄的正妃,却有心为ฦ她与十皇兄牵线。哪知当时年仅十二岁的秀苓郡主激烈反对,以至于偷偷逃出皇,混迹江湖。经此变故,母后便不大再提起这忤逆的侄女,反而是父皇并不介意,出事以前,她和十皇兄的婚事未变,仅因她年幼,未成大礼。

玄霜想不通的就是母后出事以后。父皇可以狠心到连儿子都斩草除,又怎会放过这个本就不太听话的未来儿媳?更奇怪的是,在母后与十皇兄相继薨后,杨若华与帝室已๐无半点关系,却仍能以秀苓郡主的身份,将之ใ前婚约视若无物,转而嫁给另一宗室子、英国公钟็羽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