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敲过,李小京夹杂在大帮神态疲惫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个旅行箱,看见我就兴奋起来,尖叫着嗓子喊:“嗨!韩东!”我回报了个极其甜蜜的微笑,走过去把她的行李接过来,和她咋咋呼呼地呼喊了半天,然后李小京给我介绍她身边的个姑娘:“别晕啊,给你介绍个大美女,我同事。”我冲她伸过手去:“你好,韩东。”她矜持地向我笑笑,并且留给我种神圣不可侵犯亦不可亵渎的感觉:“你好,我叫刘婷。”
“颜色也不对啊,别ี把给你爸买的给我拿错了。”
“我不是那ว意思,我还以为你早回家了呢。”
“这么เ热闹,回什么เ家呀!”
“那倒是。”
“你说什么?”
“我说,那倒是。”
“什么??”
“我说:那倒是!!”
“你说话大点声儿,我听不清楚!”
“你他妈坐过来不就听见了吗?!”酒吧里放开了支地下乐队的单曲,歌词照例愤怒偏激,歌本身虽然不怎么เ好听,却是格外地高昂刺耳,我在激烈的乐่声下使劲吼了几嗓子,喉咙里阵生涩的不适。
她拔开人群,和陈小北调了下座儿,屁股坐在我旁边,从我面前的烟盒里抽出支烟夹到手里,冲我点点头,大声地问:“你经常来酒吧吗?”
我拿打火机给她点上,说:“不定吧,反正我老跟这帮人在块儿。”
“哦,你们这帮人挺好玩儿的。”
“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啊,现在什么เ都不干。”她熟练地吐出口烟圈,两条腿跟着音乐鼓点有节奏地抖抖。
“自由á职业者啊?”
“也不是,上了半年班,前段时间刚ธ辞职,现在在家歇着,等什么时候没钱了再说吧。”
“哎,今天是谁把你带过来的啊?”
“我哥们儿。”
“废话,我问你名字!”
“哦,大鸟。”
“你跟他怎么เ认识的?”
“以前跟他个公司的。”
“也是搞的?”
“干过段儿。”
“你叫什么?”
“纪侣。”
“纪侣?干脆ะ我叫你妓女得了。”
“人渣!”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点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几只倒满了红酒的酒杯又陆续传了过来,谁也不管这是谁买的,也不管是给谁的,个个地往过传,传到的人拿起来就喝,没传到的趁别ี人不注意也操起来喝,这似乎只是又轮喝酒高嘲的开始,话聊着聊着就乱了,人也频频๗地轮换,身边的人忽而换成姐们儿忽而换成哥们儿,谁也不管那么多,逮着谁跟谁聊,通瞎侃过后继续换人,和“妓女”聊天的期间我从右边看了三次,每次的人都不样,只有那ว只只固定的酒杯稳稳地站在那里。
因为ฦ大家频频举ะ杯频频口而尽,随着桌子上越来越多的空酒瓶子,大家的酒也喝得越来越凶,喧闹声呼喊声响起片,半夜点左ุ右,又涌进来好几拨无聊分子,有模特白领老外小青年,也有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全是些没喝酒的生力军,随着他们吆喝上酒的同时,于是,又轮情绪高嘲开始了,不知是谁从另圈人里认出了熟人,干脆把我们两家的桌子并在起,聊天就地结束,又轮聊天重新า开始,时间杯盘狼藉,满酒吧醉话横行,两拨人开始互相问候互相认识,到เ后来虽然双方已经相互间问候了无数遍,但大家仍在相互不停地问候,气氛热烈而混乱,因为喝得太多,有头脑尚且清醒的人继续不间断地往过买酒,大批大批素不相识的人聊得仿佛比相处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还要亲密,两个小时眨眼间就过去了,到了后半夜,该散的散去,留下来的人围坐在起,边喝茶醒酒边聊些乱七八糟的事,还商量着去哪儿吃点宵夜,最后不知道是谁第个瘫软在地下,于是送人的送人,回家的回家,大家哄而散。
第二天我刚回家,李小京的电å话就随后打来,她那几天在家住,来陪她刚从老家来的姥姥住了几天,二来可以麻痹她妈,以求获得更长时间可以呆在我这儿,我回到家后脑袋晕晕沉沉,连拿电话听筒的劲都得强自坚持,和她有搭没搭地说了几句就挂了,把鞋子使劲踢掉,头载在床上,随便拉了条被子过来压在身上,澡也没洗就觉睡去,醒了已๐经是傍晚了。
第1้2节爱情之ใ外的爱情行为
我摇摇脑袋,觉得嘴里又苦又干,下床趿拉了拖鞋到饮水机就着猛喝了通凉水,打算脱掉衣服洗澡,猛地却发现床边放着几件女人的衣服,我使劲眨眨眼,看着怎么也不认识,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发现卫生间似乎有些许呼吸的声音传来,我估计是李小京回来了,走到เ门口看,顿时大吃了惊,纪侣正在里面洗脸,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内衣。
纪侣见我进来,面无表情地“嗨”了声,算是打过招呼,问我:“毛巾呢?”
我睁大了双眼,问:“你怎么เ在这儿?”
“废话,你把我领回来还问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