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扶起昏迷的人,阿繁一手搭在辛世绾的脉搏上,凝滞的表情微微一松“放心吧。比想象的好多了。来,一起扶她到药泉去。”
宁贵妃松了手,抚着心口坐下来“那就好……”
辛世绾直起身,端庄了姿ู态,几个深呼吸之后沉声道“照计划行事。”
那天也是在后殿,黑漆漆的夜,明晃晃的烛火。她一字一字将大祭司所教的秘术记住。大祭司说血祭是很痛苦的事情。她却很清楚,无论是怎么样的痛苦,她都要试一试的。大祭司又说“你借月神的力,求的是你自己้的利,赌的却是苍生的命数。娘娘,你应该清楚,少有人扰乱ກ天地秩序还能独善其身。”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不见了!”
“皇后说她在山脚๐等我们,收拾收拾回宫吧。”
双成上马车的时候,心情和表情都很沉重。宁贵妃看她一眼“这会儿倒是急了,之前怎么เ也没见你劝她?”
“奴婢只是在想回宫后怎么交代。”双成一点没示弱。
“……你还真是学她学得十成十。”
快下山的时候天开始下雨,雨势凶猛,大部队加快进程,在山脚的茶摊歇脚等雨停。护送她们的侍卫长搓着手不安道“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在哪儿呢?
宁贵妃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遥遥一指“喏,那不是皇后吗?”
倾盆大雨中,官道和小道的交错处,辛世绾坐在马上,一身湿透,脊背挺直。雨水滚进眼睛,远山远树变得模糊。
从大雨中ณ接回皇后,却没人敢多问一句。皇后表情太冷,以致回程气氛凝重。辛世绾自上了马车便一言不。双成默默帮她擦干头,换下衣服,塞给她一个汤婆子。手心传来一阵暖意,辛世绾鼻尖突然有些酸。
她枕着双成的肩,低声反复喃喃“双成,我想回家。”
“我不是一个好的说客,却拿出了能威แ胁她的唯一筹码。”
月神庙里,宁贵妃是这么对阿繁说的。她看向窗外,眼中ณ一片平静“辛世绾现在并不适合离开。”
——
进宫门前辛世绾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但是看到宁贵妃还是瞪了她两ä眼。君少逸已๐经派人在那儿等着,辛世绾不得不改道去看望君少逸。
君少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看了看她,然后下结论“瘦了。”
“可能吃素า太久。”
“东来山好玩儿吗?”
“青灯古庙,油荤不沾,滴酒不碰——陛下,您觉得呢?”
“那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沾仙气。”
“……”
“为什么今天一个人先下山了?”
“不想留那里了!”辛世绾愤慨地说。
“……”
这样的皇后实在让人没有谈正事的兴致。但是早ຉ说晚说也是说,“听风,——你觉得给个ฐ什么位分为好?”
辛世绾挺诧异君少逸会问她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老实说“至少得是妃位。她虽然没有名门公爵的出身。却有月使的头衔,而且听说祭月大典后,百姓已๐经将月使传得神乎其神。一个神女,太低的位子放不了她。”
她条理清晰,说得头头是道。君少逸说“皇后想得可真周到。”
辛世绾听出了他阴阳怪气的调调,愣了下说“陛下这是什么口气?意见是你要问的。臣妾老老实实地作答还惹了你?”
巩固一个政权,信仰比权力更为有效。
辛世绾理解君少逸的做法。
“皇后,你如今越猖狂了。”君少逸淡淡地说。
辛世绾耸了耸肩“好歹臣妾救过你一命。猖狂点儿你就多包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