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生以来，事事出他意料，心绪也变得不受控制ๆ，如今面对这双深邃的瞳孔，他竟开始自乱阵脚，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疑问，似乎说什么都不合自己้的心意，也不见得合他心意。
司马嵘眨眨眼：“属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马嵘逐渐适应昏暗，将他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目光与他相触，让那其中的灼热怜惜等诸多复杂愫紧紧ู裹缠，如同陷入泥沼，莫名觉得身子轻颤了一下，忙撇开头将半张脸埋入锦被中。
“不敢劳烦丞相，属下自己้可以起来的。”
司马嵘抽了半晌未抽开，干脆双手往前一推。
王述之回过神，拍了拍额头闷笑起来，见司马嵘即将跳下车，忙掀了帘子一把将他拖回来，顺便对车夫摆摆手，含笑道：“继续赶路。”
司马善笑呵呵抱拳还礼，目光在他与司马嵘之间转了一圈，心中略感怪异，见司马嵘冲自己使眼色，忙回过神：“丞相大病初愈，怎么เ不在府中好生歇息？这冒着严寒是要往何处去？”
王述之走至马车前，再次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二皇子。”
司马善一脸坦然：“二者兼得，二者兼得嘛，嘿嘿……再说，那元生以为自己隐瞒得极好，我便装作未曾现他的身份，故意语试探，想不到他倒极为聪明，瞧着像个受气包，肚子里弯弯绕却不少，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让我钓上来。”
司马善听得一愣：“那ว神医本事了得？”
如此一说，诸位大臣立刻转了风向，齐声应和。
司马嵘眸色淡然，笑了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在大司马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丞相府。”
王述之手握笏板深深一揖，正色道：“臣正有此意，不过眼下得了新的消息，若不及时禀报，怕是会耽搁吏部的查办。”
老鸨面露难色，笑道：“胡姬倒是还有一个，不过腰身粗壮了些，不似她们这般细肢如柳，恐怕入不了贵客的眼。”
老鸨没料到他的喜好如此特殊，微微吃惊，忙又赔笑：“绿竹虽生得粗壮一些，舞却跳得极好，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贵客若不嫌弃，就让她以舞作陪，不知意下如何？”
司马嵘：“……”
司马嵘长叹一声：“唉……我用残躯与他相换，总要做些补偿才是。”
马车轻晃，碎光从竹制的帘缝中透洒进来，明暗交织里，二人互相对视，竟都有些出神，狭小的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
司马嵘迅速收敛心神：“无事，属下只是心中感激。”
晋室南渡之初，过江世族曾相邀在新亭饮宴，因为远离故土，不免触景生，当时亭内众人感叹风景不殊、山河之异，纷纷落泪，而王述之的祖父王茂鸿则起身愤慨道：“诸位应当效忠朝廷，合众人之ใ力，他日必能击退胡人，收回北方大好河山，怎可像亡国奴一样哭哭啼啼？”
席间众人已然纷纷变色，尤其是江南士族，在场多数皆以陆氏为，眼下听了陆子修一番慷慨陈词，原本没打算做官的也忍不住开始摇摆踌躇起来，一时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人不敢妄以朝政。”司马嵘眼皮未抬，说完又补充一句，“怕被砍头。”
“防微杜渐。”司马嵘不卑不亢，抬眼看他，见他脸上并无怒意，心中ณ略有些诧异，不由再次对这个王丞相刮目相看。
司马嵘伏在案上动了动腿，恨不得将此人一脚踹入秦淮河。
司马嵘想了想，手摸到一旁的酒壶，头也没抬，拉开衣襟当胸就灌了下去，顿时一阵酒气扑鼻。
“这些小人也会一些，只是比不得别人那么娴熟。”
司马嵘笔尖一顿，猛然记起方才起身与入座都下意识用手撑了下坐席，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忙搁了笔侧身对他拱手行礼ึ：“多谢丞相关心，小人路上不注意崴了脚。”
他在宫中虽然过得像个ฐ废人，可双手却练得极为ฦ灵活，只是用了些巧劲便在眨眼间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钳制住，随即握着芦苇杆抵到他颈间，利ำ刺狠狠一扎，痛得那人哇哇直叫。
司马嵘微微眯了眯眼，又问：“大人是谁？二公子又是谁？”
“属下不敢。”司马嵘一脸无辜。
王述之笑着拂袖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句，很快便有人送了水进来，那人眼珠子好奇地朝里面偷偷摸摸转了一圈，见王述之一脸闲适地走过来，目光下意识落在他摆动的衣袖上，顿时露出好奇之色。
王述之ใ毫不在意，撸起衣袖扯过帕子便扔进盆中。
侍从眼神利得很，一眼就认出他衣袖上的图案，赶紧ู转身憋着笑走出去了。
王述之将司马嵘眉心的墨擦干净，见天色已晚，便与他一起用了饭，又坐回案前，重新提笔。
司马嵘朝他瞟了一眼，面露疑惑：“丞相这是要写什么？”
王述之深沉道：“我要状告太子！”
太子派人行刺一事，他们很难抓到把柄，即便是夏永思那边，当初也是密谋行事，断不会留下任何物证，仅凭一封信就想在皇帝ຓ面弹劾太子，是万万行不通的，更何况皇帝ຓ本就有心偏袒。
司马嵘一听便明白过来，王述之ใ怕是有意戏弄太子，惹他急火攻心，不由笑道：“丞相若是只想做戏给太子看，何必大费周章地写折子？”
“嗯？”王述之抬头朝他看过来，笑了笑，“你有什么好提议？可要摘录一诗送给他？”
“何必那么麻烦，丞相照着衣袖依样画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