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没料到他的脸皮竟厚至如此程度,转回目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见他那两只笑眸中透着十足的笃定,忽地有些狼狈,连忙抽手。
司马嵘趁机迅速后退,让他双臂一空,见他愕然怔愣,不由面上微露窘色,立刻转身狼狈地掀帘而出:“停车。”
司马善原本就生得高大,又骑在一匹壮硕的黑马上,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味,因此早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马车,虽车身朴实无华,却因那马车两ä侧有护卫随行便多看了几眼,接着就见到司马嵘掀帘而出,大吃一惊,急忙翻身下马。
“啊……”司马善眨眨眼,“正是。”
“一如既往,我说什么,他都听得心不在焉,或许是醒来后得知自己的身子变得羸弱不堪,有些郁结于心。”司马善感慨一叹,接着又双眼冒起光来,凑到他跟前神秘道,“不过只要我一提陆子修,他就变得精神了!我瞧他那神色,与陆子修恐怕并非一般主仆关系,亲近得很。”
“对了,你上回有件事未曾说完便急着走了,究竟是要我带他去找谁?”
“那ว若是庾茂打了胜仗呢?那ว就是白白给他们送上立威แ的机会!”
众人见此,也不敢多留,纷纷告辞。
“藏在历阳的贺礼ึ与守卫半夜遭袭,此时已๐全部被围困住!”
此时,大殿内尚在朝议,王述之ใ禀道:“近几年入豫州的流民皆已得到妥善安置,梁大人实遭冤枉,至于太子殿下所的流民遍野,臣已๐着人查清,此事虽属实,却是近两月才有的,且恰恰就在贺礼消失前后。”
老鸨先前已经收了他足够的银两,自然尽心尽力,闻连忙点头应承,又换了一拨胡姬过来。
很快,老鸨领着一名女子款步而来,那女子的确如她所,高大粗犷一些,即便如此,顾盼间也是媚意横生。
司马嵘点头,眼底微沉,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忙撇开目光掩住恨意,轻轻笑了笑:“太子年少气盛,不足为ฦ惧,可庾皇后却始终将我视为眼中钉ล,一旦没了你的照应,那元生能应付得了?”
“嗯?”司马嵘低头看看自己,“哪里不像?”
王述之ใ兀自思索,沉吟道:“迟,晏也,才高而气清,不如就叫你晏清,如何?”
司马嵘忆起自己上辈子到เ死都是无字,不由心中酸楚,想不到เ本该由长辈放在心上的事,如今却由王述之ใ提起,一时脑中有些纷乱,连忙垂眼遮住心绪,感激应道:“丞相有心了,属下很喜欢。”
王述之待所有人入座,笑着问道:“诸位可知,此次文会为何定在新亭举办?”
亭内众人并未踌躇多久,就听陆子修开口应道:“老丞相一心为国,虽已๐身故,犹在耳,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我等哪怕才疏学浅,也应敬仰效之。”
司马嵘动动嘴皮子,却没出声,只在心中腹诽:你将录尚书事一职交上去,皇上铁定满意。
司马嵘迟疑一瞬,开口道:“小人本不该逾越,只是如今战火频仍,朝廷应节俭开支,皇上与诸位大臣更应身先士卒,若豪奢成性、贪鄙成风,别说收复北方国土,能否偏安一隅都尚为未知。”
今晚可真够热闹的,王丞相前脚玩了个金蝉脱壳,中舍人吴曾后脚๐就跟了过来。
“哎!无妨!”吴曾笑应道,“月色正好,又有如此动听的弦乐่,哪里需要歇着,再等片刻。”
“小人惭愧,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在丞相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
“是。”司马嵘起身,走过去跪坐下来,拾袖开始研墨。
四个人齐齐一愣,指着他大笑:“这是被打傻了吗?哈哈哈哈……”
司马嵘冷冷看着他们:“你们叫我元生?”
王述之恍若未闻,长长叹息一声,自顾自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无以为报。”
“丞相不必……”
“为今之计,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司马嵘:“……”
王述之肃了肃眉目,一派正色道:“你也不必客气,我心甘愿的。”说着不管司马嵘难看的脸色,俯身在他眼角似有似无地印了一记。
司马嵘吓一大跳,直着双眼懵住了,眼角那一处袭来的暖意如同扔下的火苗,灼烫之感迅速往四周蔓延开来。
王述之见他魂游天外,低沉地笑了一声,引得他转目怒瞪着自己,却也不以为ฦ意,拂袖一派潇洒地站起来,扬声道:“裴亮,进来。”
司马嵘只好定了定神,将先前那些乱糟糟的心绪拂开。
裴亮进来后抱了抱拳:“丞相,那刺客已经招供。”
“嗯。”王述之点头,“夏太守呢?”
“在外面候着。”
王述之微露嘲讽,笑道:“还没走?”
“是,夏太守说是要向丞相当面请罪。”
“让他进来罢。”
夏知章早已跪得双膝麻,几乎失了直觉,身子也冻得直打哆嗦,起身后偷偷在膝上揉了半晌才渐能走路,进屋后目光朝榻上的司马嵘扫了一眼,心惊不已,再次跪地长揖:“下官治郡不当,竟让宵小之徒作恶,害丞相与晏清公子受惊,是下官之罪,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丞相与晏清公子一个交代!”
王述之ใ在司马嵘身旁坐下,含笑道:“夏大人快快请起,此事也不能完全怪罪到你的头上,实在是本相大意啊,想不到游个太湖也能ม遭遇刺客,若是夏大人留แ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