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给小土豆指指家里不多的几样家具,“虽然简陋了点儿,可这是咱们自己้家呀,住着安心!我把需要添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一会儿你看看,需要什么都写上,咱们慢慢找。”
然后开始麻利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交给周小安先放到เ她屋里的衣箱里,脸盆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书本放到เ写字台上,还顺手把早上被周小安弄湿的卫生间地面擦干。
“把脚收起来,别溅你鞋上水。”潘明远根本就不听她的,给周小安的脸上蒙了一个大口罩,自已也戴上手套、口罩开始给卫生间消毒。
他还真没吹牛,洗洗刷刷,一副行家的样子,比周小安自己้干得好多了。
李师兄被周小安一声师兄叫得心里马上对她生出一股责任感和亲切感,看周围没人了,憨厚地对她拍胸脯,“放心吧!师兄肯定都能给你修上!说那么多钱都是樊老师交代我吓唬他们的,都给你修利索了也用不上十块钱!”
送走了李师兄,樊老师把周小安送上楼,两人走过静悄悄的楼ä道,相视无奈而笑。
周小安出谜面,小叔猜个谜底,她故意使坏,只回两个字,“不是。”
“不想说。”
潘于锦绣在上海和广州经营多年,总会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如果不是这次清边,潘明远想离开大陆一定是有他的办法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暖融融的目光深处燃烧着一簇坚定的火苗,势必是要将周小安带走的,“凡事无绝对,在没遇见你之ใ前,我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孩子,能ม让我想……”
她什么都不能ม做,只能ม挺着,熬着,等大家将她身上的那些事反复说透,说到เ乏味,说到又找到新的谈资,她的日子就会慢慢好过起来。
没人知道,这几天,那个积极向上乐่观勇敢的周小安都是假的,她心里一直在反复念着一句话,“熬过去就好了!”
周小安抿着嘴笑,这篇小诗她故意放开点笔力,从打油诗进步到十六行现代诗歌了,就是为了进厂给领导们看,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所以在署名的时候故意跟编辑要求,加了“沛州钢厂周小安”几个ฐ字。
没想到刘ถ厂长竟然也看到了,还获得了他这样的肯定。
好在进了大门就是走廊,走廊尽头是卫生间,大家来来去去的也不会进客厅里面,要不然她现在更得介意得不行。
看到周小安进来,先去给她端热豆浆,桌子上的藤编小篮子里放着两根大油条,还有一个煮鸡蛋。
这个时候可不是她原来生活的那ว个时代,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对门住几年都不知道邻居姓什么。
在这个越穷越光荣,越穷越有理的年代,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本身就是没理的事!
虽然很高兴她对自己的信任,可转念一想又开始担心,这小丫头怎么这么เ容易轻信人呢!真是看着她怎么都不放心。
潘明远拿过一颗放到เ嘴里,笑着看她,“有事儿就说吧!难得你舍得拿糖贿赂我。”
人家都撇开脸不看她了
屋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空荡荡什么เ都没有,她把床铺好,在上面打了几个滚,又去卫生间把洗漱用品放好,摸摸光秃秃的墙壁,还不错,竟然贴了白色瓷砖,只是洗手台上面空留一个凹槽,镜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至少在徐二妮出现之前是这样的。
“狗蛋儿!快!你干爹来了!给你干爹磕头!你不是说想你干爹了吗?快来跟你干爹好好亲香亲香!”
后来太婆年纪大了,被两个儿子接到城里来住,她腿脚๐不好,二楼ä的楼梯她爬不上去,就一直跟大儿子住在后面的平房。
樊老师低低地给周小安解释,“十六是太婆的重孙,小时候是她带大的,前些年……”
林家在沛州再是社会名流,身份也是资本家,想去别ี的地方根本不会被批准,想避开就只能跟着钻深山老林野外作业的勘探队走了。
比如矿脉图真的在潘明远手里吗?
顾月明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好似没听出来弟弟话里的指责,只是声音沉了两分,“云开,这是沛州,我们是顾家人。”
她可不想卷入进去,这不是她能参与也不是她想参与的事。
在夜校空荡荡的教室里做习题都做得不如以往投入。
教室里的人都跑出去看情况了,周小安却捏着笔不敢动。
周小全屁颠儿屁颠儿地凑过去,“我姐给我讲明白了,顾大哥你出题考考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他不是十四岁就入伍了吗?怎么文化课学得这么好?
周小安不敢使劲儿挣扎,求助地看向樊老师。
周小安看看兴致勃勃的太婆,只好点头,“太婆,我爱吃肉。”
在矿上,现在无论是去矿厂委做干事还是回统计组,她都得面对新一波的流言蜚语,对她以后的的发展非常不力,对她个人情绪上的影响也不好。
谢科长对周小安真的是非常惜才,也心怀愧疚。所以他才主动请缨,要来找樊老师给周小安安排工作。
小张做事爽利ำ,也简单夸了两人几句,就开始直接用数据说话,“周小安同志这一年来无偿帮助工人同志写家信二百二十封,主动加班一百六十多小时,为困难职工捐献粮票十五斤,钱十一元,主动去食堂帮厨五次”
“我们都承认周小安同志是一位好同志,可检测科是矿上的重点单位,责任重大,我只想问问,周小安是啥学历?她能看懂那ว一堆弯弯曲曲的字儿吗?我这人说话直,我就是觉得她一个ฐ夜校生,在这都是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