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里放射出少女般爱恋的光芒：“相公，你好有气势哦，就是要这样，那些人居然敢看扁你，一顿饭就想骗咱们家的房契？让他们见鬼去吧！我家摆流水席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秀儿小心翼翼地说：“可以给我看看吗？我还从没见过房契呢。”
十一猛点头，然后得意地笑道：“喜欢我就直接跟我表白嘛ใ，干嘛ใ偷换我身上的东西。幸亏只是给秀儿包头，要是跟娥儿在一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件别的女人的兜肚，那娥儿对我是什么印象？”
“和宁坊。”秀儿答。
秀儿一边要与他角力抵住门，一边还要跟他解释：“你知道什么？曹姐姐一直就想见这个ฐ大少奶奶，她认为是那ว男人故意夸大自己老婆的利害，好以此为借口不让她进门。她亲口跟我说过，总有一天要跟‘母老虎’当面对阵，看到底鹿死谁手。我怕你去了，不仅不能拦住她，反倒把她引来了。”
“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哈哈，这声‘老不死的’，跟‘冤家’，‘死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秀儿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家里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我不想回而已。不过呢，在外面呆了五六天，也腻了，老不回去也怕我娘担心……”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酒气直喷到秀儿脸上。
其实秀儿家并没有哪个是专职的伶人，不过从祖辈起就爱听戏看戏而已๐。那时候家道又丰ถ裕，家里就跟现在的关家一样，定期举行票友们的聚会。每到那ว一天，茶点酒席流水般地供应，真是高朋满座，丝竹悠扬，宾主尽欢。
只见一个ฐ扮相十分俊美的男人，穿着很正式的戏服走出来念道：“小生是工部ຖ尚书舍人裴少俊。自三岁能言，五岁识字，七岁草字如云，十岁吟诗应口，才貌两全，京师人每呼俺为‘少俊’。如今年当弱冠，未曾娶ດ妻，惟亲诗书，不通女色……”
“爹果然不通女色，请问你哪有爹？”五姐伶牙俐齿地反诘。
“我原谅你有什么用？下次外面的男人不要你了，你还不是一样寻死觅活，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畜生！你死了最好，免得我看着心烦。黄花，你还站着不动是不是？再不去，等下我自己弄好了水，连你也一起灌。”师傅面色铁青，本就瘦削不堪的脸越像刀砍斧削般嶙峋突兀。
“师傅，您就饶了白花师兄弟吧，他知错了。”屋子里，一排人跪倒在脏ู兮兮出刺๐鼻恶臭的地上，眼看着连曹娥秀都跪下了，秀儿也跟着跪了下去。
因为秀儿是最后跪下的，师傅总算看见了她。又骂了一会后，才偃旗息鼓，悻悻地开恩道：“算了，都起来吧，看在小师妹今日第一天上门的份上，我就依了你们一回，饶过这个兔崽子。下次再敢寻死觅活在我家里闹事，他不死，我亲手灌死他，大不了我去给他抵命！这样带徒弟，我也带厌了，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说完气冲冲地走掉了，几个人忙跟去呵哄盛怒不已的师傅。曹娥秀留下来跟白花说了几句话，眼看着他换了衣服，重新在床上躺下了，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也带着秀儿去了师傅那ว边。
见几个师弟师妹站在师傅房门外，曹娥秀轻声问：“你们怎么เ都不进去？
他们朝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曹娥秀会意地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说：“师傅，我带小师妹向您请安来了。小师妹知道您爱吃烤鹅，特地买了一品斋的烤鹅来孝敬您，还有您喜欢的小糖火烧，她为了这个专门绕到稻香村去买的哦。”
见门还是纹丝不动，曹娥秀又说：“小师妹为孝敬师傅，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零用钱都花光了，师傅您就算生白花师弟的气，看到เ小师妹这么孝心的份上，也不要关在屋里不理人嘛。小师妹初来乍到，就吃师傅的闭门羹，会以为ฦ师傅不喜欢她，小师妹会伤心的。”
秀儿窘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曹师姐，怎么什么เ都往她头上推啊。那烧鹅明明是她自己买的，也算到秀儿头上，这固然是一片好意，可她一新出炉的小徒弟，和师傅统共只见过两次面，根本还没有师徒情分可言，她伤不伤心，师傅会在意吗？
就在秀儿满脸尴尬的时候，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打开了，师傅黑着脸站在门口斥ม责道：“又是烤鹅又是糖烧，你钱很多吗？一点点钱都在身上放不得，还没捂热就要花光，你爷爷败家，你爹败家，现在你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改不了那祖传的败家性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不受控制ๆ的颤抖着，就连腿都在微微抖。秀儿真想丢下手里的油纸包跑出这个院子，回到自己虽然窘困但依然温暖的家，埋进娘的怀里大哭一场。从小，爹娘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从未舍得骂一句。还是老话说得好啊，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到了外面，什么เ都得看别ี人的眼色，咬牙花掉身上仅有的钱，买来这些自己平时绝对舍不得买的东西讨好师傅，谁知只讨得了他一顿骂。骂自己也就算了，还连爷爷和爹都一起骂了进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ม跑，跑了就会前功尽弃。于是，强忍着泪水，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师傅教训得对，徒儿以后一定注意节俭。只是这次，看在徒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