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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九转成丹破壁飞 七年返本归家坐

大家听得此话,都吃了一惊。老残也自悔失言,心中暗想看此吐属。一定是靓云无疑了。又听他问道:“扬州本是名士的聚处,像那‘八怪’的人物,现在总还有罢?”慧生道:“前几年还有几个,如词章家的何莲舫,书画家的吴让之。都还下得去,近来可就一扫光了!”慧生又道:“请教法号,想必就是靓云罢?”只见他答道:“不是,不是。靓云下乡去了,我叫逸云。”指那ว大的道:“他叫青云。”老残插口问道:“靓云为ฦ什么下乡?几时来?”逸云道:“没有日子来。不但靓云师弟不能来,恐怕连我这样的乏人。只好下乡去哩!”老残忙问:“到底什么缘故?请你何妨直说呢。”只见逸云眼圈儿一红,停了一停说:“这是我们的丑事,不便说。求老爷们不用问罢!”

说完,德夫人气的摇头,对慧生道:“怎么外官这么利害!咱们在京里看御史们的折子。总觉言过其实,若像这样,还有天日吗?”慧生本已气得脸上发白,说:“宋次安还是我乡榜同年呢!怎么没家教到这步田地!”这时外间又端进两个ฐ小碗来,慧生说:“我不吃了。”向逸云要了笔砚同信纸,说:“我先写封信去。明天当面见他,再为详说。”

夫梦之情境,虽已为幻为虚,不可复得,而叙述梦中情境之ใ我,固俨然其犹在也。若百年后之我,且不知其归于何所,虽有此如梦之百年之情境,更无叙述此情境之ใ我而叙述之矣。是以人生百年,比之ใ于梦,犹觉百年更虚于梦也!呜呼!以此更虚于梦之百年,而必欲孜孜然,斤ภ斤ภ然,

过河到เ省。不过四十里地,一下钟็后,已到了黄人瑞东箭道的公馆面前。下车进去。黄人瑞少不得尽他主人家的义务,不必赘述。

次日,又到天主堂去拜访了那个神甫,名叫克扯斯。原来这个ฐ神๰甫,既通西医,又通化学。老残得意已极,就把这个案子前后情形告诉了克扯斯ั,并问他是吃的什么药。克扯斯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又查了一会书,还是没有同这个情形相对的,说:“再替你访问别ี人罢。我的学问尽于此矣。”

过了两个多钟็头,只见人瑞从外面进来,口称:“痛快,痛快!”说:“那瘟刚退堂之后,随即命家人检点行李回省,子谨知道宫保耳软,恐怕他回省,又出汊子,故极力留แ他,说:‘宫保只有派白太尊覆审的话,并没有叫阁下回省的示谕,此案未了,断不能ม走。你这样去销差,岂不是同宫保呕气吗?恐不合你主敬存诚的道理。’他想想也๣只好忍耐着了。子谨本想请你进去吃饭,我说:‘不好,倒不如送桌好好的菜去,我替你陪客罢。’我讨了这个差使来的。你看好不好?”老残道:“好!你吃白食,我担人情,你倒便宜!我把他辞掉,看你吃甚么!”人瑞道:“你只要有本事辞,只管辞,我就陪你挨饿。”

翠花看见道:“你这妮子!老爷们今天高兴。你又发什么昏?”人瑞看着他,只是憨笑。老残对他点了点头,说:“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们总要替你想法子的。”人瑞道:“好,好!有铁老爷一手提拔你,我昨晚说的话,可是不算数的了。”翠环听了大惊,愈觉得他自己虑的是不错。正要询人瑞请问,只见黄升同了一个ฐ人进来,朝人瑞打了一千儿,递过一个红纸封套去。人瑞接过来,撑开封套口,朝里一窥,便揣到怀里去,说声“知道了”,更不住的嘻๵嘻价笑。只见黄升说:“请老爷出来说两句话。”人瑞便走出去。

方说到这里,翠环抬起头来喊道:“您瞧!窗户怎样这么红呀?”一言来,了,只听得“必必剥剥”的声音,外边人声嘈杂,大声喊叫说:“起火!起火!”几个连忙跑出上房门来,才把帘子一掀,只见那火正是老残住的厢房后身。老残连忙身边摸出钥匙去开房门上的锁,黄人瑞大声喊道:“多来两个人,帮铁ກ老爷搬东西!”

老残与黄人瑞正在东墙看人救火,只见外面一片灯笼火把,县官已到。带领人夫手执挠钩长杆等件,前๩来救人。进得门来,见火势已衰。一面用挠钩将房扯倒,一面饬人取黄河浅处薄冰抛入火里,以压火势,那火也就渐渐的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