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红珠心里也存了气,只当着李二舅的面前也不好当真去跟长辈争论什么,不动声色地也应了下来。一看东西搬得差不多了,红珠便找了李二舅道:“二舅,你先回食铺去吧,把文涵也带去,看看柜台也成。我看我们这儿还要耽搁一会儿呢。”
红珠见他越说越生气的样子,赶紧又安抚一声:“二舅,也没什么,就是昨儿又闹了一次。我看大伯那儿是面子上不好看,这才不来的。”红珠想着真要说出那闹的缘由á来,两家人面上都不好看,倒不如糊弄过去。她叹气道:“这些小事要说一时也是说不清的。说白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我这一个小辈,若真是往外头抱屈诉苦了,说不得又该说我惹是生非刁蛮霸道了……我如今只想着若不住一起了,没了这些纷争,倒也不必往回去追什么道理。”
朱老太太积威แ几十年,这么冷着脸怒骂她,姜氏心里还是禁不住害怕的。且朱老太太话中言辞实在太严厉刻薄,先骂她不孝,随后又嘲讽她出身,更添一句叱问她的妇德……姜氏身上那点脸皮都被她剥ຓ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万分难堪了。
这话说得不好听,朱桂达也不由开口劝了一句:“娘,她是糊涂了些,可绝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娘不老,朱家往后还有好几十年要靠着娘呢。”
李氏一听这话还糊涂着,红珠却明白了定然是罗大娘那一通话惹出来的事,只怕姜氏又怪到她们身上来了。先不提如何,红珠只问程文涵道:“她又怎么เ了?你这儿还病着,又是没出门不知底细,她也好意思对着你发作?她骂你了么?”
程文涵很是老成地说:“我听她两ä句话是没什么,又不少块肉的,可若是她又揪着这缘故闹,这临走了娘还得受气。”
红珠皱眉,倒是也猜到了她几分心思,“……你不想留在家里?刚才你不是说要去姑姑家么?”
“不是闹脾气那ว你就回去。”红珠也晓得她还在气头上,不可能劝得她明白的,照着朱紫ใ兰这脾气没有对着人迁怒就很好了。
朱紫兰哪里不知道她娘是对着她使气,偏偏她离家两日心里也有些忌惮,而姜氏的话到เ底没白白对着她,便忍了这口气。
朱碧云一听就皱了眉,她性子本就是娴静婉约的,虽嫁做人妇,但到底连丈夫的面都没见着,浑身上下还是个姑娘家的行止,如今一听她娘问得仔细,连房里的事情都问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回答,顿ู时就羞住了不做声。
夜里李氏担心程文涵生病,睡得浅,还忍不住起来了去看他。红珠听得声响也只是模糊知道了,“娘,怎么了?”
她慌忙地起来问:“娘?文涵怎么เ了?”
既是费力不讨好的事,红珠又何必尽心呢。倒不如还就搪塞着,到เ底她对自个弟弟能ม不能进西山学院还没个把握呢。
红珠笑,又说:“我都晓得,二舅娘就放心吧,我看文涵虽淘气,可硬拘着他,他倒也还能ม听听我的话。今儿他出去见识一回,还不知结果如何,回头我好生问问他。若真有那个运气,绝不会撇下亲戚家的!”
刘婆婆摆了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
红珠一笑,搪塞道:“没什么,我说她绣的花好看,都是婆婆教得好。”紧跟着便道了谢,又急急回去厨房里掏了四五块点心出来给了那对小姐妹,喜得她们什么似的。
赵逍皱眉道:“这喊赵公子的太多了,说着都不知你喊哪个ฐ。先前我心里闷,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若是不生气了,就喊我一声赵平安就行。”
赵逍一看他便有了几分了然,便说:“你说是和堂哥来的,莫非他先行上山了?若你回头耽搁了时辰,他们那儿怕是会担忧。不若我让人追上去告知一声吧。”
程文涵笑了笑偷偷做了个鬼脸,也没理会他。
张老汉忍不住笑,解释说:“后边来了贵人,老汉这是给他们让道呢。”
红珠这话说得实在有几分冷情,家中ณ出了事,她不劝人想着摆平,竟只劝朱伯修躲开去。这叫外人听得了,定然侧目。可方才红珠早ຉ看清了朱伯修脸色,这话偏就是依着他的脾性说的。红珠猜想,这话朱伯修听了就算面上不如何,心里也是认可的。
红珠这下却有些不以为然了,只说:“大堂哥也莫生气。我又不是那ว笨的,哪儿会去传家里的话!只是我听了人家议论,想着不论是真是假,终归对你的名声有碍。这才提醒下你,让你想个ฐ法子罢了。”
红珠老远就道:“大娘,新า年大吉,恭喜发财啊。”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送过去,“大娘,这是我自个做的点心,给你尝尝,可别嫌弃我。”
红珠故意道:“大娘,这话怎么说得我只想着你帮忙似的,说得我人多不好啊。我这可是真心要帮忙啊。”
一两银子!红珠不晓得绣件的行情如何,可她娘李氏时常绣个荷包,普通的得个几十钱,那好的最多也就一两ä百钱,跟大妞这个ฐ是不能比了。
“原来这就是若神针啊……”红珠感叹一句,拿在手里多看了看,可不知怎地,越看就越觉得这绣活有几分眼熟,正疑惑着,口中就不由说了出来,“大娘,我怎觉得这帕子有些眼熟ງ呢……”
朱老太太又抿了口酒,“他啊,是大的,老朱家的长孙。”
姜氏只好道:“哪能呢,他是男ç丁,就是想着他年纪小,又在书院里念书,还等着下场试一试呢,便想着过两年再说亲不迟。”
朱三宝自然是不能明白出嫁的含义,但他却伶俐得紧ู,这阵子朱家上下为了朱碧云的事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