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里头那一阵‘呯呯呯’的心跳声,渐渐也趋于平静。哪怕他淡薄无情,可能这样待自己,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嗯。”苏沁琬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放心地睡过去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在苏沁琬面前,这些道歉认错的话,他已经说得异常顺ิ溜了。
赵弘佑心里一松,高悬的心也渐渐落到了实处,眼神更是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凝视着她哑声道,“那小狐狸帮朕穿上鞋袜,可好?”
苏沁琬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荷包收入匣子里。
“太妃娘娘薨,前朝事儿本就多,皇上忙得脱不开身来,可依旧每日遣人到怡祥宫问问娘娘的情况,皇上待娘娘的这份心,娘娘可千万莫要辜负了才是!”淳芊坐到เ床边,轻声劝慰道。
对此,他并不是不失望的。
直到一年半前……
“好、好、好,这就好,让他去看看、看看娘娘到底犯、犯了什么เ事!”夏博文喘着气,急得那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大声唤人请大夫。
赵弘佑心中一窒,下意识便反驳,“胡说什么,朕……”
若是其他嫔妃,一见他火,便是当场不敢做些什么,过后也必定会亲自寻来向他示好,只盼着能求得他回心转意,哪像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像个没事人一般,无动于衷地整日里该怎么干便怎么干!
轻咳了咳,他将脸上笑意掩饰过后才道,“李太医常说,补身补身,并不是单指药物补,日常用食适时适量亦甚重要。娘娘如今服着药,又……又心中着急,若是在吃食上再不注意,只怕不妥啊!”
“臣妾自来便是这样,皇上去找别的好脾气的去吧,反正宫里比臣妾温柔,比臣妾漂亮,比臣妾会侍候皇上的人多着呢!”苏沁琬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
良久,她缓缓地趿上绣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请罪,“臣妾自知德行有亏,不敢分辨,日后定会引以为戒,时刻紧记身份,以报皇上隆恩!”
“啊?皇上原来也与昭仪娘娘一般,娘娘对茶也无甚特别喜好,反是嫔妾嘴刁,只好碧螺春这口。”先是一声轻呼,继而是羞愧的低语。
在宫宴上能吃得这般认真畅快的,小狐狸也算是他记忆中的头一人了!
苏沁琬摇了摇头,“口里淡淡的什么也不想吃。”只顿了顿,又装作不经意地问,“皇上可还有别的话?”
芷婵摇头笑笑,“今日天气好,娘娘不如到外头走走,散散心,也总好过坐在屋里。”
“后来,你外祖父为救太。祖皇帝而战死了,你两位舅舅和两们表兄亦相继阵亡,乔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你外祖母本就身子不好,听闻噩耗后几乎崩溃。英淇一个姑娘家忍着悲痛,又要安慰母亲,又要照顾弟弟,还要撑着整个乔๒府。”她轻轻拭了拭眼角泪水。
“无论再怎么忙,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就算是不为ฦ自己着想,也得为ฦ伯母及峥儿想想,他们是绝不能离了你的!”望着那ว个ฐ自今早到如今均没有歇息半刻的瘦弱女子,赵瀚霆再忍不住上前哑声劝道。
余太妃蓦地地坐直了身子,“当真?”
余太妃沉默不作声,半晌之后吩咐她,“去查一查,不,不必咱们亲自去,你只要想个法子将此事传到储禧宫去,徐淑妃自然便会去为咱们找出答案,如今御药房里有她的人,她去查,总比咱们去查要容易得多!”
“尽快!朕相信当年的乔家军的能力,尤其还是母后亲自带出来的你们这批人,此等小事应难不倒你们才是!”
周源领命而去后,他心情烦闷地也出了门,将郭富贵等人摒得远远的,一个人独自在宫内漫无目的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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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婵又等了一会,却依然没有听到起身的响动,忍不住又轻唤道,“娘娘,时辰不早了!”
两人彼此客气见礼,行礼间那御医一个不着,袖中‘啪’的一下便掉出几本书卷。凌渊连忙蹲下去帮忙捡,目光落到เ上面几个ฐ字时,动作有须臾的停顿ู,只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捡了起来,再拍拍上面的尘,恭敬地递过去,“大人!”
宝珠妹妹的脉案……
虽然那晚皇上确是向她说了会让她与卢嬷嬷见面,可到底没有说具体哪一日,苏沁琬虽心中焦急,但也不敢去催促他。只知道卢嬷嬷如今是在皇上的庇护下,相信孙家父子再不能为难她。
“娘娘,杜夫人在殿外求见!”正失神间,却听秋棠进门来禀。
苏沁琬满脸泪水,内心的惊惧在这柔声软语中竟奇迹般渐渐减弱,又听他轻哄着自己้问话,溢满泪水的双眸便向他望了过去。
“嗯,认、认清了,是皇上……”苏沁琬哭着揽紧他的脖颈่,将湿漉漉的脸蛋贴着他的。
她只是意外皇上竟毫不犹豫便应了她,仿佛那真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她暗暗地叹口气,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她自来便是个懒散的性子,早些年又是被父母娇养着,什么也不用她去担忧,每日只需烦恼着如何完成娘亲要求的学习任务。
苏沁琬撅着嘴垂下眼睑弱弱地反驳,“哪里便是爱哭了,就只这一回……”
苏沁琬愤怒难当,抓着银簪的手越攥越紧,一时心中又悲苦莫名,娘亲,这便是你临ภ终前将女儿托付的人家,你的血缘亲弟!若是知道那ว些人是如此算计女儿,你可仍会将女儿抛下?
……
孙进荣抬眸见是他,只‘嗯’了一声便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