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摇了摇头没有吭声。也难怪别人会这么想……

于是当我戴着金huang色大波浪卷的假,画着浓厚的妆,连以前留下来的疤都给遮盖住了,穿着极其暴露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来那ว是我自己。别说认出自己来,这样完全看不出犹太人的痕迹了。黑色眼线画ฑ的很长,在末端勾起一个弧度,愣生生的让一张很稚气的脸变得妩媚起来。我摸着自己的脸像在摸一张面具,镜子里的我居然看上去真是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

“奥黛尔,房间都打扫干净了吗?他们明天就会搬进来了。”

我很奇怪,这扇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只要靠近听,就算是一声轻咳都是听得见的。

“怎么了?”

爸爸和他无所不谈,两ä人很投机。爸爸也๣意外觉得和斯米特合拍,认为找到一个朋友很高兴。但我几乎是抓着刀叉的手都在颤抖。还差点打翻了汤,对于我的反常,我只能用脚很疼来掩饰。我不敢去看斯米特,尽管我心里一直默念要保持冷静。但冷静都去见了鬼。

找到莲卡舅妈和马费的时候妈妈和我一起去的,就在柏林。莲卡舅妈逃到柏林之后被轰炸机炸死了,医院的诊断书停留在了45年的5月3日。而马费早在46๔年就在东线牺牲。他的名牌被运回了柏林寄放在政府办事处,那时候德国已经陷入危机自顾不暇,已๐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寄阵亡通知书了。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当年我生蕾哈娜๨难产的时候都是他们给了我力量,是马费最后握住我的手告诉我要坚强。所以对我来说,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保护我。反倒是妈妈,在收到เ名牌的时候几乎晕厥。

之后是斯米特,这居然是我最后一次收到เ他的消เ息。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再相遇时候的场景,我带着孩子,他带着他的妻子,我们在街边的咖啡厅擦肩而过。我会若有所思的转过身,而他也会回过头。然后我会对他说,“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但他死了。吞枪自尽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汉诺威,带着斯ั米特的名牌和照片。我找到了当年斯米特给米蒂立的墓碑。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可我觉得没有人会明白我这种感受。我爱过斯米特,但这只是一个错误。我们都犯了错,他不该把我当成米蒂,保护我。而我也不应该把这种扭曲的关怀当成爱情。

“……从此,米蒂和斯米特结为夫妻。”我去了教堂,斯米特和米蒂留下的只有一张照ั片而已๐。我为ฦ两人举办了一个婚礼,然后把斯米特的名牌和照ั片放入了米蒂的棺木。从此,真的不会再有谁能ม把他们两个拆散了。我没有了斯米特任何的东西,连唯一的一张照片都还给了他们。我和斯米特之间是彻彻底底的断开了,他以后只会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了。等我老了,如果有哪天我一觉醒来再也记不得斯米特的时候,那我也就快到去见他的时候了。

那ว天下了雪,我只穿着单薄白色的伴娘裙站在雪地里看着米蒂墓碑上多出了斯米特的名字冻得直哆嗦,我蹲下身捂着脸哭的很凄惨。就像不停飘落在我肩上的雪花一样,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为ฦ你哭了,再见了斯米特。

我和斯米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当时背对着我抽着骆驼香烟看向窗外,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说,“我们没有接到抓捕未成年女性的命令。”

最后找到的是凯文,他被苏联人关押在西伯利亚煤ศ矿,我庆幸他还活着。我见到凯文很容易,我只是买了几箱伏特加塞了点钱就轻而易举ะ的进入到了矿区。我想象过他是什么样子的,可能ม皮包骨头可能全身黑的连头颜色都看不出来了。但我没想到他少了一只胳ฑ膊。他没了左ุ臂。我没有被允许站到他面前,凯文只是被矿工头喊了出来,穿着又黑又单薄的衬衫站在只有零下十五度的雪天里。他的左ุ袖管空荡荡的,而且瘦的皮包骨头,即使他的脸຀被煤炭都抹黑,我还是能看出他是怎么样一张苍白的脸຀。

我突然就明白了凯文为ฦ什么เ会失去左手。我站在温暖的房间里忍住了眼泪冷漠的摇了摇头,“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回了维也纳之后立刻去找了露丝。

几天后,我独自一人带着行李悄悄的离开了维也纳。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我把两ä个孩子丢â给了妈妈。因为我不能再让这两个ฐ孩子跟着我吃苦了。在我离开之后约书亚才得知我已经退出乐团的消息,在那之后露丝爆出了我所有的故事都是伪造的,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夺人眼球,能更好的呆在乐团而已。

我很感谢露丝能答应我任性的要求,此时我正坐在前往苏联的火车上。

时隔一个月,我再一次的来到了西伯利ำ亚的煤ศ矿。这次我不再穿着温暖漂亮的毛皮外套了。

我换上了和当地人一样的罩衫棉衣,拎着装着土豆萝卜的大铅຅桶乘๖着升降车进入了煤矿内部,搓着被恶劣气候冻裂ฐ的双手笑着用德语说。

“大家吃饭了,休息一下吧。”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从战场上的士兵。在听到久违的母语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铁铲愣愣的看着我。

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还在继续挖煤,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