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间,目光缓缓扫视院落,忽地触及一人,浑身一震,下意识飞身避回观内,以手抚胸,只觉一颗心突突突跳的厉害,两腿竟有些松软无力之感,良久方才平静下来,忍不住探身出去偷偷打量。
狸姬这才省得方才所见皆是那女子无聊时的戏作,待得听那女子说“一个人禁足在这金峦观”,旋即醒悟:原来她便是端木翠。
念及此节,公孙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公孙策冷不防听到如此凄绝的声音,只觉双腿软,险些便跌坐地上,就听展昭冷静道:“不能动红鸾姑娘的身体,一动她更受不住。”
朦胧的柔光之ใ中,依稀显出两个粗壮的男ç人身形来,全装怒,手执玉斧,腰带鞭练弓箭,端的威风赫赫,展昭先还以为是捉鬼门神神荼和郁垒,听小青花如此说,才知道是唐初武将秦琼和尉迟恭。
“噤声。”展昭忽的压低声音,“它来了。”
一般而言,这样的场景之下,少不了撕心裂肺搅嚷惊怖的呼救声,一般还会有管事模样的人呼喝着组织家丁进行扑救。
就在你要下结论的此刻๑,你忽然看见,火场深处,隐约现出两个人的身形来。
“那么展大哥认为,清泉寺中有无掩藏女子呢?”
红鸾忽得现出俏皮神色来,道:“展大哥,你这次可是猜岔啦,哪有精怪敢在佛祖面前放肆?”
青花瓷碗老大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翻了个ฐ身继续睡——叹气,翻身也要考虑自己靛型不是——于是我们的小青花骨碌碌翻下了院墙。
展昭将小青花放回院墙之上:“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跟他演对手戏的如果不是端木翠,这婉约而又忧郁的画面也许会延续的更久一些。
事后跟王朝说起时,王朝诧异道:“我端木姐是属大雁的吧,一到เ秋天还往南飞不成?”
“虽说得了她的消เ息,但越想越觉不对,她若真的没事,为什么เ自己来不了,反要托刘老七送状书?就算……就算一定要托刘老七送状书,为什么不能当面同他讲而要托梦?而且,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寻银钱给刘ถ老七,以至于要把王朝他们送她的东西交给刘老七典当,甚至……甚至连状书都如此草草写就……”
也许什么?展昭没有说,公孙策也没有问。
言笑晏晏,竟似无事人一般,那边厢端木翠扶着梳妆台险些呕将出来,正应了一句古话,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展昭如何察觉不出梦蝶容颜有变,只觉脊背凉气冉冉而起,半晌强自定神,摇头道:“梦蝶姑娘,你为何执念如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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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府内,马汉、张龙并赵虎看着王朝直乐,其实四人是一并回府的,那ว守候在府门口的小僮偏一眼盯上了王朝,死攥住王朝衣角不放说是要喊冤。
“我寻思着多半是鬼神托梦……”
其时,端木翠一口面汤将下未下,听到เ边侧食客如此郑而重之摇头晃脑แ地表见解,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一笑乐极生悲,被那口面汤呛到面红耳赤。
公孙策哭笑不得:“你既不知道天龙是什么,方แ才对着端木姑娘,你还一迭声的明白明白?”
“展大哥,”赵虎很是自得,“我便说此事不寻常吧,果然端木姐慧眼如炬,看出是蚊蚋成怪。”
张龙赵虎二人随展忠去许府下聘归来,于熙熙攘攘的西街闹市,乍ๅ逢端木翠。
“我们跟展老伯去许府,展大人说有事,没有跟我们一起。”
“因为展昭需要补一补。”端木翠煞有介事。
“展昭,”端木翠喃喃,“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展昭,回来的时候你就成粽子了。”
“知道知道。”展昭脊背生凉,“你可以走了。”
头两天,展昭还抽空来端木草庐小坐,第三日便不得空了,因为ฦ城内西四街锦绣布庄出了桩命案。
展昭不答,大步过去,抬手掀开布帘。
而左边的墙上,却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符纸,朱砂画ฑ就的符,展昭一个ฐ也不认识。
“是细花流,细花流的人带走了翠玉!”
张公子忽然觉得很没面子。
可是这话,能拿去跟展昭说么?
犹豫好久,还是推开了展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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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坐在桌旁,凝神看桌上的灯烛,烛泪早在案上蕴作一滩,烛光微弱的很,跃跃着似乎ๆ就要熄灭。
公孙策在门口站了一会,故意大声咳嗽ณ了几声。
展昭没有动。
公孙策好生尴尬,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讷讷站了一会,转身便想出去,忽的停下了。
那ว是……
旁侧柜上站着的,不是小青花是谁,它是何时进来的?
一天不见,小青花直如变了一个ฐ人……呃不,变了一个碗,浑身上下又脏又破,似是刚在泥坑中ณ跌爬了一圈,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结了不少泥垢,两只眼睛高高肿起,偏生慑人的亮,狠狠锥视着展昭。
“小青花!”公孙策失声道,“这一日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想想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这情形,多半是知道了。
听到小青花的名字,僵坐着的展昭身子一颤,缓缓回过头来。
公孙策忽然觉得不对劲,小青花这样惨烈的表情和这般痛恨的眼神,是他从未见到เ过的。
“展大人,展护卫,展南侠,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