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切断通话,缓慢走出补习班,过了一条马路後就是那ว条长长的街道,起初还是随兴地散着步,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成了慢跑,最後是拔腿狂奔。
你是故意的吧……我无奈。
我单手撑头扫视教室一圈,心想不过就是个毕业旅行,有必要这麽兴奋吗?国中就去过的地方有什麽好……
妳哭起来很丑。
好,上场吧。还有三分钟就进入中场休息了,再撑一下!
朱瑄桦,妳可以低调点吗!徐青岚一巴掌搧进我脑袋。
这几场比赛妳的注意力明显不集中ณ,尤其最近这两场特别ี严重!教练破口大骂,要是无心打球就给我滚!我们不需要带着吊儿郎当的心态就站上场的球员!
没事,我不冷。其实里面还有件球衣,就是赵媛给的那件贵死人的冠军特别版,本来打算挂在墙上纯欣赏用,殊不知它现在变成我的战斗服了。
我果然,还是喜欢篮球。
比赛赢了,可我怎麽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兴起就这样输了该有多好的可怕念头。我开始抗拒学姊带来的每一场胜利,看着她们在场上相拥的画ฑ面,内心竟是平静无波。我知道那ว里不属於我。
啊?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魄着实吓坏我了。
我知道了。
我下意识倾前看题目,一道黑影蓦ย地自上而下垄住眼前的白纸黑字,我愣愣地抬起脸,见赵媛手撑在桌上把头伸了过来,目光径自落在题目上。
学妹……学姊目瞪口呆,我明明看妳是被撞到鼻子呀,是冲击太大也伤到脑了吗?
我一身鸡皮疙瘩,想把这个ฐ压在我身上的人推开,可一见着她那闪着泪光的无辜大眼,我又心软地打消念头了。
随便你,我没意见。我绑起头发扎好。
我以前怎麽没发现徐青岚原来是这麽给力的神队友呢?
不行,让我冷静厘清状况先,给我一首歌的时间就好。
白忻羽呢?她怎麽没和妳一起来?陈宇祥那壶不开提那壶,那饶有深意的笑容看得我好想巴他的头。
我觉得很可爱。
也是我和她迈向万劫不复的开端。
今晚,真的太过安静了。
没事。那个……妳现在有空吗?
我知道的不多,却隐隐感觉那兴许正是问题的核心。简单来说,赵媛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她的生父在其妻子也就是她妈还怀着她时搞外遇了,到处拈花惹草,於是走上离婚这路。当然我妈肯定知道更细微的事,可我从没开口问过,其中一个理由是我觉得没必要去挖别ี人隐私,况且知情与否并不会影响我对赵媛的看法;其二是,我没兴趣。
这赤裸裸的歧视还能在露骨一点嘛!不过我倒也不生气,毕竟这人是赵媛,连我都感觉自己不自量力。
可能见过喔。
*โ
同学,回位子上坐好罗,已经上课了。
说不定到เ时我就放飞自我了,被冠上见色忘友的罪名。
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起,毕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白忻羽拥着我的手更紧了些。但如果是妳的话,我愿意全盘托出。
闻言,我下意识就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已经来不及。
我妈是未婚生子,而我爸……就是现在在跟医生说话的人,他当时是个ฐ有家室的男人,不过後来离了婚,才跟我妈在一起的。
那……他丶他应该姓白吧?
当她冲我摇头时,我腿一软,差点跌坐到เ地上。
我爸和我妈还没结婚,所以我是跟我妈姓喔。
不,不会这麽荒谬的……
小羽,妳妈妈没事了。男子走了过来,我害怕地别开脸。
爸,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朱瑄桦。
原来是妳呀,小羽很常向我提起妳呢。
男子将手伸进我的视野,我愣愣地接下,脑中一片空白。
嗯?妳同学呢?她先回家了吗?
我不假
思索ิ地抬头,您丶ย您不认识她吗?
忘了後来男ç子究竟给了我什麽答案,我只记得,当我迎上那双泛着琥珀色光芒的瞳孔时,犹如一阵晴天霹雳。
那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
我跑遍了所有平常会经过的路,都没有找到赵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越来越慌,也不管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半,我扯开嗓喊着她的名字,穿梭在每条大街小巷๕,打她的手机,永远只听见无限循环的语音信箱。
我害怕,怕她就像打不通的电话一样,从此人间蒸发。
拐进一条杳无人烟的小巷๕,目光霎时一凛,马上就辨认出那个正被一群混混围在中央的人。我二话不说拔腿奔向那群凶神恶煞,使尽全力拍开伸向她的手,将她护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