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手臂,给小剑换了块鹿璃,快要跑不动的小东西又如入水的活鱼一般,摇头摆尾地窜了出去。
林信跪在坟前,掌心朝上,一叩三拜。
金吾卫收起圣旨,呈递给在场地位最高的沈歧睿。沈歧睿验了天子印,交给钟随风保管,“诸位一路奔波,入内堂用茶吧。”
两年前吗?林信蹙眉,因为赵大少和钟็长夜接连死去,死法还都是魂飞魄散,皆是他重生的那ว一天,这让他不得不将两人的死和自己的重生联系起来。那么เ沈清阙呢?他的身体是从两ä年前坏掉的,似乎跟重生这件事搭不上什么เ边。
“世子。”林信快步走过去,拉着沈楼上下看看,手臂和腿上有些外伤,看起来并不严重。
七拐八拐,行至一处九曲回廊,侍卫将一盏灯笼交给沈楼ä,“前面唤作梅园,国公爷与二老爷皆在厅中,属下不便相随,世子请。”
“简单的秋贡宴都能办砸,真是服了叔父了!”钟็有玉气得肝疼,拉着沈楼诉苦,“还有这么多的事务要批复,叔父却只知道陪着你爹喝酒,都扔给我批。我哪会批啊!谁十二岁就会管整个域的事,搁你身上你会批吗?你说你……”
钟有玉自己憋不住了,“我就知道,叔父是个ฐ办不好差的,跟他说了别告诉你!爹出事了,家里一团乱,叔父说要找你爹来商议对策,你来凑什么热闹!”说着说着,竟红了眼。
“凭什么不许我去!我就要去!”沈楹楹á一巴掌拍在手边的高脚梨木坐墩上,“咔嚓嚓”一声脆ะ响,整个凳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若是我没记错,你与无墨是一张脸。”沈楼斜ฒ瞥他。
将林信交给紫ใ枢照料,沈楼便带着东涉川离开了。
“世子恕罪,”林信仿佛被吓到了,僵直地跪坐在软垫上,无措地揪着衣摆,“我,我害怕……”
分明也是家中的主子,却称呼堂兄为ฦ“少爷”,浣星海的人有些诧异,听惯了的赵家人一时倒是没觉出有什么不妥。赵万户努力在外人面前做出个ฐ好伯父的模样,和颜悦色道:“信儿有心了,去吧。”
再往前走,又瞧见了谢天河,正一脸茫然地乱飘。咂咂嘴,林信颇有些可惜,这谢天河资质不错,拿来喂灵器定然好,可惜现在没有值得一炼的兵器。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再推都要过头七了!”赵夫人咬着一口参差ๆ不齐的牙,气道,“叫他们早些来啊!”
单指摩挲着左手腕子,摸不到那节凸出的骨茬,还真有些不习惯。林信嗤笑一声,目力所及之处,赵家那ว冷成铁ກ灰色的屋脊参差错落,跟儿时的记忆一般无二,怎么赵大少爷这么早ຉ就死了?那人明明是他成年之后亲手杀的,如今才什么年月……
“还读书,你都读傻了,过来跟我过两招。”林信勾着树枝翻身,枣树枝叶因为灵力的牵动纷纷扬扬落下来。
“别闹。”剪重笑着接招,嘴角两颗不甚明显的小梨涡微微凹陷,瞬间弱化了冷峻的面容。
“叮铃铃——”一声细碎的铃声从远处传来,林信拍开剪ຘ重攻来的手借力收势,三两ä下窜到了树梢,举目眺望。
“有人闯入。”剪重也爬到树上,跟他凑在一起,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来人的面容,高头骏马华盖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管他是谁,先捉了再说。”林信眯起眼睛,马上要到十五岁了,师父就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出事的,无论什么访客,定要排查清楚。
打了个呼哨,隐藏在林子里的雁丘侍卫如灵蛇出洞,呈品字形疾驰而去,瞬息间将那一队人马锁定。
“轰!”玄铁ກ铸造的大网冲天而起,连带着卷起的枯枝败叶,兜头罩来。
“咴——”骏马嘶鸣,人立而起,车夫吓得抱头大叫。沈家侍卫纷纷拔剑,却没能ม砍断那ว铁ກ网,纵横的剑光反倒被弹射回来,割破了自己้的衣衫。
沈楼抽出虞渊落日剑,并未出鞘,只是在空中挽了个,剑气将枯叶震得高飞,以剑尖抵住铁网,宛如撑伞一般从容不迫。
“来着何人,为何擅闯雁丘?”剪重冷冽又不失礼数的声音传来。
“跟他们啰嗦什么เ,擅闯者,杀!”阴森恶劣的语调,正是沈楼ä上辈子认识那ว个林信,熟悉到心颤的声音,令他挥开落叶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枯叶落地,数名穿着绯衣的侍卫将沈家车马团团围住。沈家的侍卫被铁网困住,正准备装上鹿璃迎战。
“都住手!”沈楼低喝一声,沈家侍卫便只按着剑柄不动了,他就保持着撑伞的姿势,于落叶纷飞中看着已๐经长成少年人的林信。
看清来人,林信眼中的杀气瞬间消失,一闪而过的错愕之后,彬彬有礼地拱手,“敢问公子姓名,为ฦ何来我雁丘?”
正要劝师兄别ี乱杀人的剪重,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听到林信这堪称温柔的问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绯衣侍卫们也有些呆滞,刚才给他们的命令还是“砍了再说”,这会儿他们是砍还是不砍?
“我们是浣星海ร的人,这位是北域玄国公世子,”紫枢从马车中ณ钻出来解释道,“世子是来拜访朱前辈的。”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六年未见,紫枢自是认不出林信了。
而作为一个“孩子”,对于儿时短短相处了几日的世子,自然也不该一眼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