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吉言,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嫂子倒当真了。”萧玉珠说笑道,拉着杜鹃就要进屋坐会。
范小和从屋里出来,抱着萧玉涵转了转圈,“像是又重了。”说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把他抱进屋去,出来把牛牵到后院,添了把草。
“玉涵娘。”桃子娘挎着竹篮,里面装了好些块豆腐。
范氏看出了她的心思,杨氏这身份是个尴尬的,当初萧景天结下的这个梁子,虽说是自家的不是,可她是长辈,又要面子,哪搁得下这个脸面。“娘,你今晚泡了豆子,明儿给我就是,我一起做了。”
萧玉翠应了退出房,去端药去了。
两姐妹把大槐树下的老母鸡和小鸡赶进鸡棚里,关好了鸡栅的门,去看了看后院的猪牛。丫丫正蜷缩在墙角的草堆里,冷得一动也懒得动。
“今早一起床,屋檐上的喜鹊叫个不停,还真是个好日子。”二伯父家的婶娘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后院,手拿着一把芹菜在大水缸里洗着。二伯父家的老大媳妇在一旁一声不啃地选着葱蒜。
“咱们萧家很多年没办过喜事了,这回要把老二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才好呢!”范氏满脸堆笑。
“大黑媳妇,你怎么把坑挖到咱家这来了?”范氏理论两句。
范氏接过菜籽,谢过魏大婶子,“嫂子是什么为人,我还能不清楚,自是不会往心里去,今儿讨了这菜籽,我谢你还来不及。”
“老二不见了!”杨氏缓过气来。
萧玉珠皱了皱眉,不敢乱置猜测,为了让杜鹃姐妹几个好过点,只能伪心说了,“我看准是个小子。”然后又装天真道,“嫂子生了小子,那ว他以后管玉珠叫什么?”
萧景天心灰意冷,手扶着圈椅上的雕花,青筋暴露。
“前些日子,玉涵姥娘给了一块青布,我给老的小的做了身新า衣裳,试了试。”玉涵姥娘给的那ว块布,杨氏也见过,范氏就不想瞒着了。
被人追着的傻蛋往萧玉珠这边跑来,拿着手里的小风车递到她跟前,“给,给。”
“桃子娘怎么了?”杨氏一惊。
杨氏皱着眉头,喝了几口,叹了口气,“咱家的脸面丢光了,我愧对萧家的列祖列ต宗啊。”
一番沉默过后,杨氏又道,“大妹子,我俩一向交好,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我家老头子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说萧景天嘴皮子油滑,整日摸牌赌钱不务正业,桃子跟了他等于是害了她,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这老二,八成是又闯祸了。”范氏急急地要从一个人高的草垛子上要下来。
“真的?”杨氏的一声惊叹,“还真是个ฐ好闺女,就是不知道和老二的八字合不合?”
大黑和大黑媳妇在不远的地方挖陶泥,大黑媳妇捡着黄土里的石子,埋怨道,“石子比泥还多,这要捡到什么时候?”大黑清出一块地来,挖了大半响,还是些石子黄土,捡了石子,这黄土也能做陶泥。
一听说几年来都是这个价,压根没涨过,萧玉珠心里那个急啊,又问了问如今的物价和前几年比怎么样?
范氏往他屁股上一掌下去,“瞧你这个疯样,不准傻蛋傻蛋的叫,要叫哥。”
萧玉珠拿过笛子一看,又旧又破,还没了膜,估计是好久没吹过的,大叔真是费力不讨好。一声笑过,萧玉珠在院墙的竹篱笆下,撕下一片竹膜,用口水蘸蘸,贴在笛子孔上。
一听说他爹来了,金山扭头便跑,手里的糖角子撒了一地。萧玉珠嘴角偷笑,上前拾起钱,用袖子抹了抹灰,揣进兜里。
不一会儿,锅里炖着的鸭子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萧大姑抽抽鼻子闻着真香。两个ฐ小子手指着嚷嚷,萧大姑领ๆ着两ä个小的进了后院。
范氏从箱底拿出钱来,“这二丫ฑ头,人倒是比之前机灵了许多,可是一个ฐ八岁的小丫头,会卖绣花帕子会卖陶的,我的心里老觉得不踏实。”把玉珠在集市上卖陶的事说给杨氏听。
“我们要见你们掌柜。”萧玉珠停下步子,不往里走。
萧景土见她这副可怜样,熬不过她,装ณ了一个水缸,在水缸里用稻草窝着一个酒坛子和菜坛子,又装了好些个菜坛子挂上两ä箩筐,这才上了路,在村头与喜子爹会合。喜子坐在牛车上,脸朝后一个劲嘿嘿地笑。
“这样一拾掇,旦儿模样还真俊。”范氏抬头看了一眼。
范氏一听废了八个ฐ大水缸子,心疼得身子一斜ฒ,“怎么废了这么เ多,那ว可是好几百个钱啊!”
大黑媳妇突然听到เ自个ฐ的名字从屋里传来,侧起耳朵听了听,脸色大变,立马扭头就溜,也顾ุ不上再挤兑两句,一个踉跄,差点被脚下的土疙瘩绊倒。
范氏用火钳在火膛里烧好猪蹄上的毛,走了过来,“这两ä丫头,又在这胡闹。”范氏与桃子娘向来交好,又问了问桃子娘最近咋样。
范氏见杨氏的稻谷少,想着先舂她的,从萧景文挑来的箩筐里用大瓜勺子摇了一勺放进石臼里,萧景文一脚踩在木杵的踏脚处,木杵抬了起来,舂下去,抬起来,再舂下去,如此反复。不一会儿,稻谷的壳被砸了出来。
往后,姐妹俩一个学绣花,一个学认字。
萧老爷子搂着她瘦骨嶙嶙的肩膀,叹道,“珠儿瘦了。”又蹙着眉头想了想,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陶窑的经营,账本明细都需要识字,还是识得字好,竟然珠儿有心学那就教教。
临睡前,萧玉珠想起放牛弄湿的鞋还在前院墙角下晾着,估摸着干了得把它收回来,免得早晨被露水打湿了,明天还得穿呢,叫她穿新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