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一怔，却不知道他这“算了”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懵在那里。
……
从走廊迎面走来几人，为ฦ首的男人向她礼貌道：“付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做，不必亲自出去。”
这话说得连副队长的脸都白了，慌张道：“难道是、是少奶奶她……”
他一说话，仿佛令付清如回了神，抬起头来望向他。
她不知道昨夜和谢敬遥究竟是如何擦枪走火的，记忆只停留在喝酒的时候，以至于对后来的场面都比较混乱和模糊。
付清如慌张地笑了下，却是个ฐ敷衍的笑。
都说谢三少金屋藏娇，藏的却是个疯女人。有人说他痴情，有人说他也跟着疯了。
又一阵脚步声作响，石磊领ๆ着雪英进了病房，雪英还不知道出了什么เ事，便道：“三哥，谁生病了？”
付清如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扶着书架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她的心跳得过快，又忍不住捂嘴咳起来。
一辆军用汽车早ຉ就堵在巷๕口，另有数名持枪的士兵围上来，他左右看看，将船票扔在地上冷冷笑了，“杀了我，就不怕参谋长找你们算账？”
他低声笑笑，唇角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你好大的排场，无缘无故就想让监狱长放人？”
石磊应声推门而进，听谢敬遥道：“我让你去余记买的蜜饯买了吗？”
他刚想上去，却见她近乎小跑似的朝房间走去，竟像是要躲什么เ洪水猛兽，那门随即被合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秦振业率先脱帽，恭敬地叫了声：“冯将军。”
此情此景，不知道是酒后真言，还是虚情假意的利用，付清如分不清楚，他们这段生拉硬凑的婚姻有分毫情分存在吗？
……
付清如一怔，骤然神经绷紧ู，他却笑道：“好了，回去吧。”
和阿余独处的时候本就少，这样一来，今日恐怕也无功而返。
也难怪雪英再看到付清如时，瞪大眼睛惊讶得直说：“三哥，你娶ດ了个林妹妹呢！”
一句话惹得满座人哄笑，包厢里的氛围愈发轻松热闹。
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锋锐，很快又收敛如初，谢敬遥只问了四个字：“什么机会？”
见她脸色苍白，眼眶却泛红，阿余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快去医院吧。”
付清如起身说：“你累了，今晚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和月香睡。”
北地入秋的寒意比南面更使人感受得明显，百叶窗外风声萧瑟，连着下了几天雨，把石膏都泡得起了层鼓囊囊的壳子。
付清如难以抑制地躬起了身体，唇发白，只在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喘吁声响。
他却不放，她越是闪躲，他越是用力。
石磊和她互不相让，对她的阻拦也有些不悦。
也许，从决定走出付府，来这里的那刻，母亲早ຉ就做好了决定。
月香取来账簿，厚厚的两ä本递到付清如手中ณ。
他隔着璀璨的光线看着她，连同她柔软的身姿一起，皆被刹那揽入了深邃的眼中。
付清如抿唇，轻声说：“清如自惭形秽，怎敢高攀。”
四目相对，俱是愕然。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对他而言，怕是免不了遗憾伤心。
看来少爷不太喜欢那位未曾谋面的大小姐啊，石磊默默得出定论。
她倒是好奇他要这样的禁书有何用。
付清如闭上眼睛，那ว一瞬剩下的，唯有无尽的失望和苦涩。
……
深夜，开往北平的火车在大雨中出发。
大约是过于疲累็，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火车在轨道上哐啷哐啷地行进，穿过一条条隧道。
车窗挂着蓝色帘子，天空灰暗，玻璃外面飘着淅沥的雨。
付清如没有告诉章绎之她走了，他也没有来送，但这样最好不过。也许是得到默许，她顺ิ利地走出沁园，去医院接了月香。
月香手臂的伤还没完全好，对爆炸的事心有余悸，可跟付清如说了会儿话，就困得睡着了，歪着躺在一旁。
灯光朦朦胧胧照着周围，付清如静静地坐着，手支着半边脸庞望向外面。
旷野跳跃着零星的光，她看着天空亮了又暗，终于在长长的汽笛声后抵达北平。
随拥挤的人流走出月台，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湿气。她拎着皮箱，深深吸口气，好像这一路的疲倦都消失了。
她回家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她招了辆黄包车，迫不及待想快些见到母亲。
离家越来越近，她远远看到เ许多人围在付府大门处，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不待黄包车过去就让车夫停下来，一个人跑了过去。
付清如脚๐步踉跄，用力扒开嘈杂的人群，听得耳边脚步杂乱ກ，有人喊道：“付小姐，付小姐！”
她看到是先前守府的管家钱伯，钱伯一见她，老泪纵横地跪下说：“小姐，家里遭了无妄之灾，昨天半夜里不知怎么的烧起一场大火，我没用，救不出太太啊，太太她……没了。”
仿佛是晴空霹雳！
付清如愣愣地站着，一刹้那魂不附体，哆嗦着唇叫了声：“母亲……”
她只觉全身寒透，胸中ณ气血翻涌ไ。
紧跟来的月香见她陡然面色惨白，气喘粗重，慌忙丢了皮箱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