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破城五
在眉娘的雨露滋润下，知县食欲渐开，精神日益健旺。他阅读了积压的公文，眉头紧锁，脸上布满愁云。知县抚摩着眉娘圆滚滚的屁股，说：“眉娘，眉娘，我不抓你爹，袁大人可就要抓我了。”眉娘折身坐起，道：“老爷，俺爹打伤德国人，也是事出有因。德国人已经杀了俺的继母和弟妹，还捎带着杀了二十四个无辜百姓，他们已经够了本了，怎么还要抓俺爹？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知县苦笑着：“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眉娘揪住知县的胡须，撒着娇道：“俺什么เ都不懂，但俺懂俺爹没有罪2”知县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你爹无罪，但官命难违啊！”“好人，你就饶了他吧，”眉娘在知县的膝盖上扭动着，说，‘你堂堂知县大老爷，还护不住yi个无罪的百姓？”“我怎么跟你说呢？宝贝儿！”眉娘双臂搂住知县的脖ๆ子，光滑如玉的身体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娇嗔着：“俺这样子伺候您，还保不住yi个爹？”“罢罢罢，”知县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遇顶风也能开。眉娘，清明将到，我要跟往年yi样，在南校场竖秋千，让你玩个够。我还要去栽桃树，给老百姓留个念想。眉娘啊，今年的清明，我还在这里演戏，明年的清明，我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แ啦！”“老爷，明年清明节您就会升到知府，不，比知府还要大！” &nbຘsp
知县很快就受到了知府的接见。接见的地点在知府大人的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yi幅曾任潍县令的大画家郑板桥的墨竹。知府眼圈发青，眼睑发红，满面倦容，连连地打着哈欠。知县详细地汇报了高密东北乡事件的前因后果和德人在高密东北乡制造的骇人惨案，话语中透露出对德国人的愤怒和对老百姓的同情。知府听罢汇报，沉思良久，开口第yi句话就是：“高密县，孙丙抓到เ了没有？”知县喂了yi下，答道：“回大人，孙丙潜逃，尚未归案。”知府盯着知县的脸，眼睛如锥子，扎得知县局促不安。知府于干地笑了几声，悄悄地问：“年兄，听说你跟孙丙的女儿哈哈哈那女人到底有何妙处，能让你如此痴迷？”知县张口结舌，冷汗涔涔๒而下。“为什么不回话？”知府变颜呵斥。“回大人，卑职与孙丙之女，并无苟且之事卑职不过是喜食她的狗肉而已๐”“钱年兄，”知府的脸上，又出现了亲切关怀的表情，他用yi种类似于语重心长的腔调说，“你我同食国家俸禄，同受皇太后c皇上隆恩，应该尽心办事，方能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倘若为了yi己私情，徇私枉法，玩忽职守，那可就”“卑职不敢”“死几个顽劣刁民，算不了什么大事，”知府平心静气地说，“如果德人能ม就此消เ气，不再寻衅，也未尝不是yi件好事。”“可那二十七条人命”知县道，“总要对百姓有个交代”“还要什么เ交代？”知府拍案道，“难道还指望德人赔款偿命？”“总要有个ฐ是非，”知县道，“要不我这县令，无颜见高密百姓。”知府冷笑道：“本府没有什么是非给你，你即便找到谭道台，找到เ袁巡抚，找到皇上皇太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是非给你。”“二十七条人命啊，大人！”“如果你尽心办事，早将那孙丙擒获，送交德人，德人就不会发兵，也就不会出那二十七条人命！”知府拍拍案上的yi摞公文，冷冷yi笑，道，“钱年兄，有人说你提前通风报信，才使孙丙逃逸，这话要是传到เ袁大人耳朵里，对年兄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知县汗如雨下。“所以，对钱兄来说，当务之急不是为ฦ老百姓请命，而是速速地将那孙丙捉拿归案。”知府道，“抓住孙丙，对上对下对内对外都好交代，抓不住孙丙，对谁都不好交代！”“卑职明白”“年兄，”知府微笑着问，“那孙眉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尤物，能让你如此地动心？”知府嘲弄道，“她不会是生着四个奶头两个那ว玩意儿吧？”“大人取笑了”“听说你适才在路边跌了yi跤，连头上的帽子都跌掉了？”知府盯着知县的头顶ะ，意味深长地说。没及知县回应，他端起茶杯，让碗盖碰响了碗沿。知府站起来，说，“年兄，千万小心，掉了帽子事小，掉了脑袋事大！”&nbຘsp&ุnbsp
第十yi章金枪三
遵照着有经验的老人的指示，在以后的几天里，他白天还是躲了出去，到เ了夜晚人脚安定之后再悄悄地溜回来。白天他躲到马桑河对岸那yi大片柳树林子里。那ว里边有十几栋乡民们烤烟用的小土屋子。他白天在那些小土屋里睡觉，到了晚上，就过河回家。第二天早晨，用包袱包着煎æ饼，用葫芦头提着水，再回到土屋里去。紧靠着他藏身土屋的那几棵大柳树上，有十几个喜鹊的巢|岤。他躺在土炕上，吃了睡，睡了吃。起初ม他还不敢出屋，渐渐地就丧ç失了警惕。他溜到เ树下，仰着脸看喜鹊吵架。yi个放羊的身材高大的青年与他成了朋友。青年名字叫木犊，非常的憨厚，心眼子有点不够用。他把自己的煎æ饼送给木犊吃，并且对他说了自己就是那ว个打死德国铁路技师的孙丙。二月初七日，也就是打死德国技师的第五天中ณ午。他吃了几张煎æ饼，喝了yi碗凉水，躺在土炕上，听着外边喜鹊的喳喳声和啄木鸟钻树洞的笃笃声，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突然从河对岸传来yi声特别ี尖锐的枪响。这是他平生第yi次听到后膛快枪的声音，与土枪土炮的声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