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收拾停当,走出门,正好容曦那边也出来了,她梳着朝云髻,带着金步摇,穿了一身海棠红的衫裙,没有着夹袄,将她育得不错的身形衬托得体态婀娜,分外娇嫩明艳,将她自身的优点完全凸显了出来,宛若枝上怒放的海棠花。
这天正好接到了张家的赏花帖子,容昭已经知道,张妙也在此次选秀之ใ中,和她算是竞争对手,不过想到张妙那样的性子,她倒不觉得和张妙来往有什么,不过还是征询了一下安嬷嬷的意见。
说出了第一句,后面也好说多了,容永清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中存怨,怨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但是,这些年为父也不曾缺你吃喝穿戴,好好地供养着你,甚至将你母亲的嫁妆都全部交给你收着。对外,你一直都是容家唯一的嫡姑娘,代表了容家的体面,与容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父想知道,一旦你飞黄腾达了,将如何对待容家?”
皇帝一停下来,那些如同木桩子的内侍们立刻便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开始进进出出,捧着锦帕,端着金盆,托着瓷盂,井井有条地服侍皇帝ຓ洗漱完毕,又有一拨捧了夜宵进来,牙箸配着银器,清爽的小米粥,四块攒成花形尚冒热气的点心,一碟素银丝,一碟酸脆萝卜,一碟抓炒腰花。
容晶却“哼”了一声,扭头看也不看容昭,容昙为难地看了看容晶,又看了看容昭,咬着唇十分无奈,“大姐,真是对不住,三姐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这……”
容永清温和地指了指面容严谨的那位,“这位费嬷嬷,就专门教导大姑娘,”又指了指面带微笑的那位,“这位冯嬷嬷,就教导二姑娘,如何?”
一个完全不同于当下女子的奇怪女孩儿!
玲珑也是细心人,早就看到了那盏奇怪的小灯笼,听了容昭的话,忙点了点头。
紫竹忙道,“是啊,不怪姑娘不知道,我也是听爹提了才知道的。说是先帝晚年身体不好,免了选秀,默许大家自行聘嫁,足有十年。等当今皇上登基了,头几年太上皇尚健在,皇上孝心尤嘉ล,也没有举办。三年前太上皇驾崩了,当今皇上一直在守孝,后宫高位的妃嫔寥寥。
这边正其乐融融,郑氏那ว边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她嫡亲女儿因为ฦ这不要脸未婚先孕贱人的拖累็,在中都贵族圈中ณ坏了名声,只能ม远嫁外地,多年不得见,她心头滴血,恨不能活啃了白姨ถ娘这一对狐媚下贱的母女!
既看不起容永清,自然连带容永清的女儿们也一个都不放在眼里,故而,郑嬷嬷说起算计容家的姑娘,竟是丝毫不顾忌容家的脸面,在她想来,凭她家小姐做了什么,只要背靠着侯府,容永清再如何不满,也是不敢对小姐怎么เ样的,甚至很应该装聋作哑,好好捧着小姐,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这样侯府才会帮他往上爬!
虽然如此划ฐ分,但并不严苛,东区也有专门划出来的商业街,西区亦有中都闻名的花枝柳巷,南区也有相对清贫的京都小官吏,北区也有供小商小贩居住的居住地。
饶是容昭一向冷静,也不由得窜起一股怒火,这容曦,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自己不与她计较,倒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当下,容昭抬起双手,分别按上紫竹和玲珑的肩膀,“你们下去,守在门口,没有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定要守好了,你家主ว子会没事的!”
“小姐还没有休息吧?这几位官爷正在捉拿逃犯,想要搜查一番,你去给你们小姐收拾一下,先去院中ณ等一会儿。”
胡大夫疑惑地道,“不知大人可是接触了什么东西?怎么好好的,突然中了这样的药?这等秘药,寻常人可不容易弄到。”
无论她容昭的身份多么เ尴尬,她也是容家唯一嫡出!
“世上竟有这样的美人啊!祖母,我可是大开眼界了。往常只觉得书中的洛神湘妃不过是人臆想,如今看来,却是孙女儿自己孤陋寡闻了。”
“是呀,大约没有人会去冒充一个老和尚吧?”慧空大师回答得很是诙谐,与他那“德高望重”的传闻颇不相符。
高老爷子大悦,任谁忙了一大遭后被人肯定,也会心大好,“你这样想就好了,先把钱收拢在手藏好,别忙着置办产业,你生活在继母眼皮子底下,又有个极其精明的爹,置办了也保不住,你还小呢,等你以后出嫁了,再办不迟。”
大门口,容永清站在前面,身后跟着几名神色各异的下属,玲珑小快步低调地奔到容昭身后,与紫竹一左一右护着容昭。
容昭不等容永清和郑氏开口,先拎起手帕按了按嘴角,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娘和弟弟的忌日要到เ了,我打算去清远寺给他们祈福上香,大约一个ฐ月,请老爷太太恩准。”
她同母妹妹四姑娘容昙忙拉住她,这容晶十足像她姨娘那ว样没脑子,容昙却很有几分心机,这些年来,竟从未与容昭对上过,便是偶尔遇见,也是恭恭敬敬地执庶妹礼ึ,从不越线。
女婢忙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扶起容昭软软搭在床边的小手,用了些力气,将人扶了起来。
门外的人这才慢慢进来了,是一名穿着宫中统一的湖绿宫女装束的小宫女,大约十五六岁,向三人行了标准的一礼,细声细气地道,“奴婢春草,见过三位小姐,奴婢是内务府专门派来听候三位小姐吩咐的。”
容昭眼神一闪,她没有感觉错,刚才在门外偷听的就是这个宫女,这是谁派来的,到底针对她们三个中的哪个ฐ?
宁馨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