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子漠,你爱过我吗?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因为ฦ我有利用价值,不是这些……”他微微仰头,很认真却又逼迫自己似的盯着云修,“哪怕一点点,你……爱过我吗?”
云修忽然不忍看他这样的眼神,这些话本不是对他说的,这个人用尽一切守护的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了,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空壳,那个ฐ消逝的灵魂对苏瑾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人再会知道。贺子漠到底爱不爱他,云修不知道,可他醒来的那刻๑,这个身体下意识喊出了苏瑾,像是不爱听那ว疏离的称呼,下意识告诉他,叫我子漠。
云修看了他良久,终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松开手避开他的眼睛,“挺晚了,该休息了。”
苏瑾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默默看了云修半晌,终于又如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嘴角微微翘着,露出一个安静又麻木的微笑来。
“以后……我再不问你了,对不起。”
云修欲言又止,苏瑾说完又笑着说了句晚安,便转身走出卧室带上了门,他以为ฦ他会直接离开,却隐约听到门外的洗手间里响起很大的水流声,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他终于收回眼,走回床边坐下,然后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低低叹了一声。
贺子漠……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一个人爱他这么深。
云修睁眼看着天花板,适才被强压下去的震惊慢慢涌ไ上来。
贺子扬恨不得杀了他。
他和贺崇辉有仇怨。
贺崇辉死不承认自己的诈骗罪。
还没开庭,贺崇辉畏罪自杀。
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冒出头,让云修渐渐皱起眉来。
贺子漠,你难道……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甚至连贺崇辉的诈骗罪,也是莫须有的陷害么?
以私生子的身份,假意接近宠爱贺子扬,利用他说服父亲在公司站稳脚๐,然后用几年的时间收买董事会,用手中的职权嫁祸自己的亲生父亲,把这个ฐ庞大的产业、家族以名正言顺的方式掠夺到เ自己的手中……
如果自己้这些猜测是真的,那这个叫贺子漠的男人,真是心机深重到可怖的程度。
云修终于理清了几日来的困惑,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贺子扬,此刻๑也终于清楚了那ว人心底深刻的恨。也许那个孩子……也真心爱过贺子漠,知道了一切都是假的,知道父亲的死是因为自己误信了他,所以才想和那ว个男人同归于尽来赎罪吧。
想到เ这儿,云修忽然就心疼了,他恍惚又看到一个画面闪过,似乎是贺子扬笑着跳起来抱住自己้的脖子,挂在自己身上哈哈笑着说着什么。他静静等着那ว个记忆消散,出神了一会儿,半晌默默闭上眼睛。
那孩子……原来这么爱笑的。
云修细细回顾仅存的记忆里贺子扬的片段,越看,就越想融进那些回忆里,抱住那ว个缩在角落里疼得颤抖的孩子。如果……
他忽然出神地想。
如果,那些回忆里的人真的是自己้。
如果那个ฐ人爱着的是自己。
如果……
“贺总。”
云修睁眼,侧头看到เ苏瑾站在门外,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贺总,那ว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云修看看他,终于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起身拉开房门送他出去,没注意到男人离开时那带些哀伤的目光。
*โ**โ**
一夜尽是杂乱沉重的梦。
贺崇辉满身鲜血的尸体,苏瑾在雨夜伫立的单薄背影,还有贺子扬跪下来苦苦哀求的模样。
那个人不停地哭求,甚至把头扣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巨เ响,额头上都是猩红的血迹。
“求求你放过他,他是我们的爸爸啊,哥,他是我们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放过他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
“哦?做什么เ都可以?”
“是……”
“呵,”男ç人残忍冷笑的声音响起,“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贺子扬惨白的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想替他赎罪?好啊,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哥哥……你要……那ว么对我?”
“哈哈哈,”男人大声笑着,笑声里带着畅快的嘲弄,“贺子扬,我从来没把你当弟弟。”一字一顿,带着残忍的笑意,“一个工具,你说我舍不舍得?”
“你……”
“你们都过去,按住他,”男人笑着走近他,勾起他的下巴๒冷笑,“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