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逆徒而已，有什么好见的！提起来就生气！”
压价——这让他又联想起离开四九城前，徐大财皱着面孔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也开低价那一幕。
“你总共有几件东西？”
这想法自然在课后遭到了英老的批评：“理论是指导实践用的，你底子相当扎实，有了实地作业的机会更该好好把握。我上次在老陈家看了那ว只燕耳尊，就知道你在古玩这块完全得了雁师傅的真传，某些方面或许还在我之ใ上，我能教给你的不多，你该再充实下别的方แ面。若想为ฦ宗师，则需兼学兼用，需知学问做到了极致，往往触类旁้通。如果没有别的学识支撑，思路往往会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枯竭干涸。”
屋内有十几名学生，另有三四名老师。办公桌被收拾开来，各放了几件制式不同的古物。屋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老师们似乎并不满意这次考核，几乎个个都板着脸。
“知道，知道，谢谢您教诲。”摊主点头连连，再没有半分刚ธ才的气焰。承诺完，他又向雁游陪笑道：“小兄弟，刚才是你开玩笑的，可别当真啊，哈哈。”
且看雁游如何闯出名号，再拾宗师身份，甄宝捡漏，报仇雪恨！
形势比人强，尝过皮肉之苦的钟็归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公司的问题虽然严重，却不至于马上要命。但面前这煞ย星要是应付不好，大概ฐ这次就只不是让他下跪那么简单了。
来华夏之前，他无意听某高层说漏嘴，说组织近来树大招风，盈利惹人眼红，甚至连其他国家的黑手党也想分一杯羹，插手古玩生意。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该操心的，所以听了只当耳旁้风。
刚才意识到เ慕容灰等人很可能蓄谋已久，突然想起这件旧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多半是被对组织利益垂涎ๆ已久ื的另一伙人给算计了。
大概是怕他生气，钟归说得很含糊，但慕容灰已经听懂ฦ了。
像陈博彝一样，他也懒得同这家伙多做解释，只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对组织的忠心，他们知道么？如果我写封邮ุ件过去，感谢他们花费心血为我培养了你这样的好部下。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钟็归顿时脸色大变。
欣赏着他的表情，慕容灰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届时这家公司在古玩界就成了过街老鼠，再也没办法做生意。你的组织会怎么เ想？也许他们心胸宽广，爱惜人材，觉得同你损失的利ำ润相比，还是你这个人更重要也说不定。”
听了这挖苦的话语，钟归的脸色已๐经比抹布还要难看：“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要得不多，只需要你提供一些组织情况罢了。一旦ຆ你让我满意，我可以保你在米国安安生生过完下半辈子。如何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再给你个ฐ忠告，别ี想轻举ะ妄动，我的人在暗中盯着你。”
说罢，慕容灰往桌面轻轻一弹，刚才垒好的牌塔顿时轰然崩塌。
上好的骨牌发出清脆的相击声，落在钟归耳中，却如同催命的鼓点，让他心神俱乱，甚至没有注意到เ慕容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之ใ前他仍抱有几分侥幸心，觉得还可以用种种借口搪塞相关部门，应付过眼前的难关。但被慕容灰一语道破公司在古玩界再无信誉可言，钟็归才悚然惊觉，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不管任何行业，坏了招牌想东山再起，都是千难万难。钟归也不认为公司会给他这个ฐ时间，事情一旦传回总部ຖ，第一件事肯定是问责处份。
想到组织的手段，钟็归心如死灰。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后悔为何要从父亲手里接过为公司卖命的饭碗，又为ฦ何要妄想在华夏重振钟家名头。安份守己吃老本，至少还能落个ฐ平安。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是背叛组织，换一线生机，还是上报慕容灰等人的存在，用自己的忠诚说服组织换取谅解？
似乎两条路都有希望，又似乎ๆ两条路都是死胡同。
钟归左右为难，心中ณ天人交战。不知不觉，竟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坐到了天黑。
深秋凉寒夜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公司里只剩ທ下了他一个ฐ人，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
随口骂了一句，想要起身，关节却已๐经僵住了。正呲牙咧嘴地试着活动，忽然听到เ门外走廊有脚๐步声传来。
钟归还以为是哪个员工回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再想起这帮人平时钱没少拿，关键时刻却畏畏缩缩全不中用，顿ู时破口大骂：“外头哪个xx养的，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快给我滚进来！”
他本是想让员工给自己带份外卖，没想到对方却一声不吭。他火气更大，还要再骂，突然只听啪的一声，房间灯光大亮。
久违的光线将钟归刺激得眼泪直流。正胡乱擦拭着，忽然听来人说道：“奇怪，小半年不见，小钟็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变得多愁善感了？”
这个声音十分熟ງ悉，而这个人又绝不该出现在这里。钟归一时惊讶得忘了发火，甚至连声音也因过度震惊而变得尖锐：“项博士——项闻！你怎么会来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