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第三章小东西23
“我就叫你姐姐吧。”马弁说。“那我叫你什么？”秀米问他。“马弁。”“这么เ说你姓马？”秀米把脸侧过去。她的嘴唇沙沙地疼，像是给他咬破了。“我不姓马。我没名字。因我是五爷的马弁，花家舍的人都叫我马弁。”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趴在她身上，用舌头舔她的耳廓，舔她的眼睛，她的脖子。“今年有二十了吧”？“十八。”马弁说。他喘息的声音就像一头狗。他的身上又滑又黑，像个泥鳅，他的头发硬硬的。他把脸埋在她的腋ນ窝里，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嘴里喃喃低语。妈妈，姐姐，妈妈，你就是我的亲娘。他说他喜欢闻她腋窝里的味道，那是流汗的马的味道。他说，当初在船舱里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他当初只是想好好看看她，看看她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够。秀米的眼前浮现出几个月前的那个圆月之夜。湖水淙淙地流过船侧。湖中的芦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马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她还记得那双稚气未脱的眼睛：湿湿的，清澈，苦涩，带着哀伤，就像泛着月光的河流。当时，五爷庆德正眯着眼睛打盹。马弁冲她傻傻地笑，目光羞怯而贪婪，露出一口白牙，以为庆德看不见。可秀米只要偶尔瞥他一眼，他就立即红了脸，低下头去，抚弄着刀把上红s的缨络，他的一只脚也搁在木桌上，只不过，脚上的布鞋破了两个d，露出了里面的脚趾。那ว天晚上他一直在笑。后来庆德将红红的烟球磕在他的手心里，刺刺๐地冒出焦烟来，疼得他双脚乱跳。可等到庆德睡着了，他就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还是呆呆地看着秀米，还是笑。马弁紧紧地搂着她，他的指甲â恨不得要抠到她的r里去，浑身上下依旧fqxs战栗不已。“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怎么เ也不松开。就是有人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松开。”马弁说。他说话的时候，怎么看都还像个孩子。“六个当家的，叫你杀了五个，还有什么人会来砍你？”秀米道。马弁没有吱声，他的嘴已经移到เ了她的胸脯上。舔她身上的汗，他的舌头热热的，可吸进去的气却是凉的。他开始没有碰她的r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笨手笨脚๐的，显得犹豫不决。秀米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她的眼睛迷离无神，身体如一张弓似的猛然绷紧了，她的腿伸得笔直，脚尖使劲地抵住床沿，她的身体像春天的湖汊涨满了湖水。她闭上了眼睛，看不见羞耻。“当初ม，不要说杀他们，就连想也不敢想。而五爷，我平时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敢，怎么会想到要杀他？更何况，我就是想除掉他，也杀不掉。他用烟烫我，让我喝马n，吃马粪，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因为他烫了我一下，就会要杀死他。”马弁道。“那ว是怎么，噢，轻一点……那是……怎么回事？”秀米道。她还真的有点喜欢这个马弁了。他的身上有一股淤泥和青草的味儿。“是因为那ว天碰到เ了小驴子。”“小驴子？”“对，小驴子。他从很远的地方来。他来花家舍给人看相算命。”马弁说。“他的左手上是不是长着六个指头？”秀米问他。“姐姐怎么知道？这么เ说姐姐认识他？”秀米当然知道。在张季元的r记中，他几乎ๆ每天都要念叨着这个神秘的名字，此人显然肩负着某项不为ฦ人知的重要使命。原来他跑到花家舍来了。“小驴子装ณ扮成道人的模样，来花家舍替人算卦占卜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身份是蜩蛄会的头目。他们要去攻打梅城，可人手不够，会使洋枪的人就更少了，就一路打听来到了花家舍，想说服这里的头领ๆ和他们一起g。当时花家舍还是二爷当家。二爷见他说明了来意，就问他，你们g吗要攻打梅城？小驴子说，是为ฦ了实现天下大同。二爷就冷笑着说，我们花家舍不是已๐经实现大同了吗？你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吧。“小驴子碰了一鼻子灰，就转头去找三爷、四爷他们几个ฐ，他们几个也都是用二爷那ว番话来回他，那ว小驴子也怪可怜的，他是肩负了上面的指令来花家舍游说的，事情没成，空手回去怕是不好j代，就垂头丧ç气地在村子里乱ກ闯瞎撞，撞来撞去，就撞到了六爷的家里，又将那革命的道理说与六爷听。那六爷可是个火暴x子，没等他说完，就大怒shubaojie道：革命，革命，革你娘个！飞起一脚，踢到了他的裤裆里，当场就把他踢在地上翻起筋斗来。小驴子在地上趴了半天，对六爷咬牙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走着瞧！六爷一听，哈哈大笑，当即叫人将他衣裤扒去，轰了出去。那小驴子没有说成事，又平白受了这一番羞辱，只得赤条条地离开了花家舍。“今年春上，小驴子又来了。这一次，他变成了一个道人，摇着龟壳扇，替人算命。他改了装ณ，蓄了胡子，花家舍没人能ม认得出来他。那天我正好到湖边饮马，看见他在滩头上转来转去，像是找寻一件什么เ东西。我问他找什么，他先是不肯说，最后实在找不到，就问我，有没有看见一枚金蝉。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吹牛呢，一到夏天，树上的蝉多的是，可天底下哪有蝉是金子做的？“他在湖边转悠了半天，结果什么เ也没找到，就一p股坐在沙滩上，看着我饮马，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就起身走了，上了一艘摆渡船。我是看着那艘船起了锚，升了帆，向南走的，他要是这么เ就走了，也没后来的事了，可那船已经走得看不见了，又一点点变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