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道歉,对燕文灏而言,似乎已๐经成了一种习惯。
两人就这样,一个是贪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另外一个,则是安静的垂首而坐,相似的是,他们都一语不发,彼此相互沉默着。
他主要,只是怕慕子凌会误会。
推了一把小太监,把小太监推至一旁,燕文志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他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即迈开脚,径直朝着慕子凌的方向走去。
燕文灏闻言,沉默了一会,问道:“多元可有陪在谦和身旁?”
因为再过一个月,燕帝寿辰那日,便是他们商定的动手时间。
燕文灏承诺了李泽章,如果李泽章按照他说的去做,写下认罪书,承认自己和沐国公才是西北军饷被贪一案的主使,又认下这次徇私舞弊的罪责,那么เ燕文灏便会保他一家上下,免受牵连。
说罢,他们便都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目光微动,李泽章面上还是镇定着,不论燕文灏怎么เ说,他都一点不为所动,始终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殿下言重。”
“不可。”
“嘿嘿。”
注意到自家二哥的神情,燕文瑾害怕他会暴露,连忙抢过话茬,回呛了燕文志一句:“看五皇弟这么悠闲,完全不是认错、知错的态度,依我看,父皇应该惩罚你再多跪几个时辰才是,一个时辰,怎么会够呢?”
燕文志被燕帝训得面色一白,心中对燕文灏越发记恨,他面色难看,慌忙磕头认错道:“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福全接过洞箫,将其拿回殿内放置好,很快又返回了浴房外,他从被赶出门外的宫女手中接过朝服,推开浴房大门,走了进去。
没有错过方แ才多元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和戒备,慕子凌微微蹙着眉,借着今夜十分明亮的月光,他重新打量了一番๘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太监,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而且也越觉得多元并不像是小太监,反而像是一个ฐ接受过长久训练的将士。
看了他一眼,燕文灏语气淡漠地吩咐道:“你下去拿些酒过来。”
微微颔首,燕文灏眼中闪过一丝凉意,沉吟片刻,他冷冷吩咐道:“你去随意找几个地痞流氓,让他们日日都去李贺的医馆闹一闹,何时闭门何时停下,顺便,也让李夫人与那被他养在别院的小倌和小妾们,都一一认识一下。”
勾起嘴唇,落雨嘲讽地笑了笑,但神色之ใ间都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她低垂着眼眸,冷着声,一字不落地把之前在五皇子府,跟燕文志的对话一一跟燕文灏复述了一遍。
慕子凌对医书也略有涉及,当即就蹲下-身,稍微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口,发现那人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剑伤,而最危险的一处伤口,就在腹部,仅仅再往右偏一点点,就该回天乏力了。
酒楼开在江南繁华之地,却有不少三教九楼聚集,当然,富商和官员也频繁出没,而青楼开在京城,里头的女子个个娇็俏可人,诗词歌赋都略微通晓,总能ม吸引许多的大臣乔๒装打扮,偷偷摸摸过去寻欢问柳,姑娘们都经过专门训练,往往能从他们嘴里打探到不少有利消息。
他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之前的记忆,就断在回到宫室后,他想起燕文灏对他坦白的事,觉得头疼难受到不行,随后喉咙涌起一股血腥味……
眼眸亮了亮,燕文灏偏头看他,含笑点头:“如此,便谢过慕大人了。”
燕文灏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此时毫无知觉、正软软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子凌,一双眼里,盈满了深深地情愫,以及,还有深藏在其中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歉意。
看到燕文灏有些怔然的模样,福喜便微微躬身,小声提醒了他一声,然后将自己手里的圣旨交给了他。
趴在对方的胸口,听着自己้耳畔传来的,一声一声的情意,还有一声一声的道歉,慕子凌有些怔然,恍惚之间,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从他不甘出逃,再到死亡的那段时日——
“眼看云家逐渐壮大,父皇担心云家的势力会对他造成威胁,于是对母后的爱意日益渐少,对她也越来越防备,他冷落母后,去宠幸其他妃嫔,鲜少再去未央宫。”
——既然他和燕文灏之间从始至终都注定了不可能ม,他又何必继续为其烦恼,茫然无措呢?
这么เ被抱着,实在太过怪异。
等到慕子凌更衣洗漱完毕,福全才上前小声禀报,询问是否要传召他们进殿。
这也让他心里十分不喜。
燕文瑾眨了眨眼,非常老实回答道:“我今日入宫去见母妃,陪母妃做了不少糕点,要走的时候,她托我给二哥你捎带了一些过来。”
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燕文灏重新坐起,他刚ธ想跟谢景钰说些什么,却见原本谢景钰坐的位置上,此时已然空无一人。
燕帝最厌结党营私和考试舞弊,李泽章自己一人便占了齐全,纵然他是良妃父亲,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燕帝也势必不会网开一面,免去他的罪责。
那时他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路严明所说的,如今的淮安知府,许昌。
指挥几个小太监将矮桌支在床上,慕子凌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燕文灏坐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
嗤笑一声,燕文灏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到时候,纵然良妃有能耐将线索、痕迹全部ຖ掐断抹去,他们也会捏造出虚假的证据来,让良妃百口莫辩……”
“……”
依次落座之后,慕纪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自己้许久不见的孩子,看到他气色红润,精神极好的模样,心中非常高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