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珠见此,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她这两辈子也只有程文涵一个弟弟,又如何不心疼他,不想偏宠他一分。但这事上头,她却是另有计较,便说出一番话来劝她娘。
被他这么说,红珠一点也不觉不好意思,反而笑道:“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她也看着他,点点头说:“不错,以后就该认真谦虚些。”
赵逍已然偃旗息鼓说了软话了,红珠也不再费唇舌跟他纠缠了。她向来自持心理年纪大些,也不愿多与人计较,一时也想,她这般跟人争执斗ç气,且乐่在其中,也是好笑。
稀奇,当真稀奇。
朱桂达点头,却还是说:“老安应该不是那等人。”
“伯修舍间还待安顿,我和文涵他们又是路远难行,山下还有约好的车夫等着,也是不好久待,不如就此辞去了。”朱桂达道。
蒋夫人笑道:“真是个好姑娘。”又看着蒋燕儿说:“跟你红珠姐姐学学吧。”
程文涵神色一凛,敛去了笑意,也板着小脸认真答:“是,先生。”
说起来,西山书院这儿教学出众,稍有些天资的学生十岁后入学,读个ฐ三两年也就可以往县试那儿一试了。今年来,通安里头十余岁的少年秀才也不是没有的。红珠先前也疑惑过,若朱伯修当真在读书上头有天赋,得先生看重,那怎地竟连一回县试也没考过呢。朱伯修如今也有十七了,莫说秀才功名了,竟连个童生也不是,瞧着倒也稀奇。
朱伯修这时才笑了笑,道:“行了,那ว人是谁文涵不知道也不寻常。那ว人性情孤傲,行事不羁,向来跟寻常人不一般,不愿跟你说也是可能的。”
过了好一会儿,红珠才抹了泪去劝他们,“娘,文涵,莫哭了,今后我们三人好好的。”
“我说朱银月呢!”朱紫兰哼了一声,有些恼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只愤愤说:“怎么,你还忘了她那ว时怎么欺负你了么?她那ว人最是蛮横贪婪的,见不得别ี人比她有一点好。还记得她怎么说你来着?”朱紫兰仰着脸,故意愤怒地看着她,“你程红珠凭什么เ就有个好身份,还能在私塾里当小姐?”
于是朱桂方开始不去守铺子了,每日出去结交朋友闲游浪荡的,不时就喝醉回来。如此一两年下来,酒肉朋友倒是添了不少,东敲一下西砸一下的小生意他也跟着弄过,但大多都是赔钱结果。便有一两ä样赚钱的,回头他跟朋友们出门一趟立时便又花了干净。
却是朱妍梅开口道:“三嫂这是怎么了?这才出去几天,人就开始见外了不成?吃个ฐ饭也得想想,不是我这妹妹说你,让人晓得了很不像个ฐ样子。”
李氏摇头,叹气说:“那ว时你奶奶正气你爹呢,说是要断个ฐ干净,也没跟你爹说这个事。不过有谁能转头忘了亲娘?你爹又是个孝顺ิ守规矩的,那时搬了出来,他也是每到年节就往朱家送礼走动。我想着眼下我们这儿艰难些,有些顾ุ不上,待往后日子过好些,也该把你爹的旧ງ例拾起来了。”
李二舅闻言却板着脸正经教育起人来,说:“你才胡说,你是小孩子不懂ฦ事?这喝酒哪儿就带坏了人呢?依我说,这也是件正经要紧的事。”
贺鸣衡便又搬着那ว水缸往厨房里走,红珠转头往厢房那儿一看,发现连那ว小屋子也收拾出来了,程文涵正在里头擦着那ว张旧长案,她心中ณ一宽。回头她又跟着去了厨房,看见似乎都妥当了,她放下手里提着的食物,说:“原是二舅担忧着我们今儿没空生火做饭,顺手让我带了些吃的回来将就着垫垫肚子的。如今我看这地方แ都收拾好了,不如还是热起灶头来做饭吧。”
如此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他们的新า家。走到เ门前红珠才想起来这时辰食铺那头怕是缺人手,看着很是凌乱的新屋子有些迟疑。
红珠清晨起来就胡乱垫了下肚子,如今忙了大半天累得紧,肚子早就饿了。只姜氏先前独个ฐ去厨下做饭,自然不会想着替他们也做些。红珠心里暗哼一声,自然也不去理会。为这一顿饭生气,还真不值得。
便是李氏见这事糊弄过去,也是半句不敢争论,蒙头躲了去。
此时朱老太太言语中ณ提及朱伯修,还道因着她的缘故牵累็儿子,姜ä氏虽不愿信,可心中一想也知,实是她先前处事有些疏ຕ漏,竟没能干净解决朱伯修那事的首尾……这么一想,她面上便现出些羞愧懊ิ恼。
若只是如此,朱老太太因着身上烦闷不舒服,怕也搁一边先养好身子,先不去管她。可偏生这里头又闹出来朱伯修的事,朱老太太晓得了如何还耐得住。
朱桂达道:“自家亲戚,还见外什么……”
红珠还笑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我们这搬的也不远,还在城南这一片跟你们做邻居,可别回头路上碰着都不认了。”
朱紫兰这才不语,跟着她进去了。
姜氏指着她,“你……你……朱紫兰,你是发了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我又为什么เ骂你?”
朱碧云也是一愣,手里丝帕慢慢揪了起来。
红珠见她作怪,哪里去理会她,反倒笑嘻嘻地感谢朱妍梅光顾ุ他们生意。
天亮后程文涵醒了,红珠板着脸怒视他,只道:“哼,看你这小身板!我怎不知道我竟养了个ฐ精贵公子哥儿一般的弟弟,嗯?你啊,没那能耐可别学什么名士风流,什么冷风别吹了,美酒也莫喝了,吃不了一点苦。不,我看以后别让你读书,让你去田地里做做农活才好。”
姜ä氏听得这话看过来一眼,却说:“幸亏这路伯修本就是走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