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当族长,什么样的人当族长,是老族长说了算的。千百年来的惯性,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无论是谁,只要握起那把鱼头拐杖,那就是他们至高无上的族长。
无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整衣袖,上前正色道:“我下手重了,这确实是我不对。我愿意拿出家中所养的山鸡,每人补偿他们一只。”
半夏听到这个ฐ,皱了下眉:“可是这种紫灵芝并不好找的,哪里是一个远来的老人家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呢。”
无末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当下半夏也不强求,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夫妇二人吃饭。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แ袋,忽然一片记忆仿佛云般飘入脑中。
无末明白半夏的担心,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有更深的担忧。上古山那ว么多只狼,为什么只有小黑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嗥叫?
忍冬皱眉,不情愿地道:“其实他倒是也不难看呢,就是我看到他总觉得心里发寒。唉,还是我们家木羊看着舒服。”
无末望着自己的小娘子,只见她身材婀娜脸儿娇嫩,双眸如同含水一般。他笑了下,将怀里抱着的那些放到了炕上:“看我给你带回来的。”
半夏乖巧地点了点头,径自回屋去了。不过她回到屋里关上门后,好奇心驱使,自然从门缝里往外瞅。
迎春没想到引来木娃如此扫兴的话,掰开一个ฐ山核桃嚼着,沉着脸不太高兴。
无末挑眉,奇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半夏在他怀里抿唇娇็俏地笑:“是……又怎么样……”
旁边有人小声回答:“那是望族人节日才穿的,叫鱼皮衣,据说是用鱼的皮做的。”
无末闻此,想了想道:“我每日都要上山,有时候遇到天气不好就住在上面。上古山太大,碰到哪个洞就住在哪里罢了,仔细算来,山上我放了家当的山洞总有七八个ฐ的样子吧。”
半夏过来,先向自己爹爹拜了拜,这才道:“爹爹,当病重在炕,药石难医,女儿上山为你采牙牙草,身陷狼群,若不是无末相救,女儿早ຉ已成为狼群的口中食。就凭了这个ฐ恩德,半夏纵然是没有半分彩礼便嫁与无末,心中也甘之如饴。”
再次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忍冬懵然不解:“什么事?”
说完竟然扭头阔步而去,连地上的斧头都不要了!
忍冬这几日和木羊甜得如蜜,她见父亲说起这个ฐ,很是害羞,红着脸低头在那ว里听。
黑狼听到喊声,神态散漫地望了眼下面的两个人,随后缓缓仰天瞭望,发出一声悠长高亢的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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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末大步上前走到เ半夏跟前,俯首拽起半夏,拖着她就往外走。半夏只觉得自己犹如被虎豹抓住的一只小鸡般狼狈。无末的手比她大上许多,此时犹如铁ກ钳一般将她的手腕裹住,拎起来生拖着就要往前走。半夏虽觉得手腕生疼,可是她依然不忘那牙牙草,频频留恋地往后看,却只见那只狼依然守着牙牙草,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忍冬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喃喃地问:“姐,你怎么เ了?”
半夏的眼眸暗淡起来,她低头失落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仰视着无末,喃喃地问:“你需要什么เ吗?我要拿什么向你换取你的人参?”
脚下的路是崎岖的,半夏低着头,走得很慢,有如同冰凌一般的雪花轻扑在她的脸颊上,她感受着这异样的冰冷,心里却在暗暗向剑灵和地奴老祖宗祈祷:希望让爹爹再多活几年吧!
无末拿着鱼头拐杖,慢慢走到老妈妈面前,低头跪在那ว里。
老妈妈饱经沧桑的眸子含着泪水,她望着地上的无末,木然地摇了摇头:“有因就有果,当年他种下的因,总是要自己尝这苦果,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阿水,也可怜了你……”
一旁的费扶着老妈妈,忽然开口道:“无末,现在你要听清楚,族长曾有话留แ给你。”
无末听了,猛地抬头,郑重地问:“族长说了什么?”
费大声道:“革旧习,惠族民,护神庙。”
费一直跟在族长身边,仿佛族长一道影子一般,他说起话来平淡得很,不高不低,以至于大家都以为ฦ他就是这样说话的。
可是如今他的声音清朗地飘在神庙前,飘荡到每个望族人耳中,听得望族人茫然不已。低头沉思间,谁能解族长话中ณ意。
他们世代生长于斯ั,每日醒来最大的敌人便是饥饿和寒冷。族长留下的那ว九个字,仿佛很遥远。
苏老爹根本没等到被抬回家,行到半路靠着人参的力道醒过来一次,醒来后只直着眼睛苍凉地喊了两个字“孽女”,喊完就两眼一瞪,咽气了。
忍冬哭得死去活来,她抱着老爹的尸身不放开,就连半夏她也不让碰。她是这么เ哭得:“爹啊,你怎么เ就这么命苦呢,竟然摊上这么两个不孝顺的闺女,活生生把你气死了!你让忍冬以后怎么办呢!”
半夏知道忍冬原本从小受宠,不太懂ฦ事,爹爹去了说些话来发泄也是有的,当下并不在意,只是低头默默地帮着父亲修理逝去的容颜。
可是一旁้的邻๑里却看不下去了,首先站出来替半夏说话的竟然是牛婶子:“忍冬,你这是怎么说话,你爹这么走了该是你大姐迎春气的,却怎么把这事也推到了你二姐头上?”
忍冬瞪了一旁的姐姐一眼:“若不是她把疯颠颠的迎春找来了胡说八道一通,爹爹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