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我们来世再做夫妻。”玉衡的声音清凉低沉,威仪的俊颜染上一层昏暗幽深的清霜。
又是一日玉衡早出晚归的日子。
倏地,耳廓后一道狰狞的伤疤闯入视野。玉衡蓦然僵硬了身体,停顿了所有动作。
……
这几日,君钰脑แ海中ณ不断ษ翻腾的全是玉微那ว日的话——
玉微一双剪水盈瞳中秋波流转:“臣妾这是做甚了?竟是惹得皇上如此雷霆震怒。”
他那日也见到了王爷对君霜多嘴多舌的暴怒,自那之ใ后,君霜便被调离了王爷身边,去了最严å厉的刑罚堂。但君霜并没有说错,王妃贤惠恭谨,素来都是温和待人。
然而当今日听见宦官提起玉微根本没死之时,他却有刹้那恍惚,犹如置身幻梦。
他真怕如果再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慕慕他便会失控。
玉衡慵懒地拥着玉微站在溪流旁้,溪流的尽头是一栋木屋,笼罩在一片浅浅绿意里。
玉衡夹了一块鲟鳇鲊,送至玉微嘴边:“尝尝看。”
然而,无论他们往日如何劝谏,玉衡都只是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宽阔的宫道上却是洁净不染尘埃,扫雪的宫人们见马车行过,立即俯身叩拜。
“我……”南砚宸欣喜若狂,张口结舌。
闺秀们的目光触及玉衡身影的刹那,几乎全都是羞红了脸的低下头,这般如仙人似的帝王,即使是后宫三千,她们也愿意日日守候啊。
玉微是感觉腰间有些痒,迷糊地醒来的。本来早晨时还不觉得疼痛,可是此刻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被人牵引着行完所有礼以后,玉微被南砚宸抱回婚房时简直要累得虚脱。
“真的?”玉微没有避开南砚宸的手。
虽然作为他的未婚妻,她不爱他,是对不起他。可是这是事实。她也不知道为ฦ什么会觉得不爱他,可不爱就是不爱,无法勉强。
南砚宸蓦然想起那日见到玉微的场景,冷漠死寂,宛如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
那ว些昏昏欲睡的丫鬟被明亮的火光惊醒,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老妇人,仿佛看着疯子一般。
女子拿出早ຉ就备好的锋利的匕首,眼看着就要割伤自己的脸。
这些年,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每每回忆起当年,君钰都恨不得杀了玉微泄愤。他更想挖开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早已经停止了跳动。
玉微撇嘴:
朝堂上下一片反驳之声。
然,南砚宸充耳不闻,甚至在朝臣再三上奏后,直接杀鸡儆猴地将带头闹事的官员关押。
朝臣瞬间噤声,岌岌自危。
封后大典得以顺利进行。
……
元贞二年春,帝后巡狩,至于连山,后因疾崩于行宫。
帝大恸。
次日,帝崩,与后合葬连山。
自此,承嗣中断,大晋乱。
后世谓,贞后倾国之姿,祸乱朝纲,世人莫不倾其色。
景太宗,玉衡者,践祚二十余载,仁风笃烈,经文纬武,以德闻。然,史书云,太宗有罪,封后南氏,终殇社稷。
文玄宗,谥号元隆帝,因太宗夺妻,不服,启兵伐之。后称帝,复封贞后。
后崩,帝随之。
后世复谓,元隆帝之ใ深情,倾世难寻其二。
……
京城
安宅
威仪的男子端坐于高堂之上,两侧是他的幕僚,旧部。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衣袍,清贵绝伦,容色无双,可惜眼角的烧伤毁了整张脸的美感,却平添了一分冷峻。
“你说什么เ?”男子死死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卫。
暗卫头颅ๅ伏下:“皇后娘娘……去了,陛下节哀。”
男子手中ณ的力道一松,茶盏落地,碎裂炸开。
安晏她……死了?
怎么可能ม?
她要是死了,他这两年做的努力,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回皇位,想要再度和她在一起,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又是为了什么?
那日,她将他推出窗外。他本想能动之后便随她而去。
然而救下他的暗风却道,她没有死,被南砚宸救下了。
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
他不该为了嫉妒蒙蔽了自己,更不该因为ฦ隐隐知道了安晏的真实身份,便想让她和他一起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来日。
可是……
现在又算什么?
男ç子扫了一眼两侧的幕僚,只觉得满目荒凉,禁不住潸然泪下。
有些过去,注定覆水难收。
有时,失去便是永久,无可挽回。
……
灵缘寺
佛香终日缭绕,寥寥梵音呢喃。
小和尚看着终日纹丝不动,只日日念经的老和尚,好奇地问:“大师,您为什么日日不停不息地念经呢?”
老和尚睁开沉痛的双眼,答道:“我在赎罪。”他希望为她求得来生。
我恨你……
那是她此生留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他还欠她一句对不起,欠她一世安稳。
只是,也许她早已๐经不再想要。
他那年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