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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祯祎 (14)中点

——《我爱》

——王菲《乘客》

“投入是好的,但会让人怀疑你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的你。”阿荣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演戏?是不是如果表演需要,你可以随时爱上任何人?”

爷爷来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有点诧异,但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ม我。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每个周五放学我都会来,带着书和作业,在这里住到周日下午,然后他送我回家。

“那他呢?”

阿荣正平躺在浴室的地板上,赤裸着上身,身边相片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回你们家吧。我今天无家可归。我他妈哪儿还有家啊!”

我突然现他已不再是拥抱着我就能满足的年纪了。而我,也许也๣不是了。

“她终于爱上了这个男ç人,但她知道,这个男ç人是不会爱上她这样的女孩的……”阿荣拿着剧ຕ本讲着。那是他和程坤合作的剧ຕ本《魔鬼的盟约》。他们准备用这个来做圣诞节的公演剧目。

他和其他热爱游戏的大男ç孩们一样,即便长大了,也还是有着单纯和可爱的地方แ,例如对游戏的专注,对快乐的追求。

她沉默地看了我三秒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旁观者清。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帅๩。”

工作之余,艾诺带我去很多地方玩。去得最频繁的是天坛公园。

我从阳光明媚走到夕阳西下,再走到万家灯火。渴望从万家灯火再走到เ夕阳西下,但自身的力量已经不允许我这样做了。我累็了,走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上天给我的很公平,一个靠自己้走出来的经过和心安理得。

在终点休息的时候,我收到了瑞阳的一份小礼物,鲜ຒ艳的粉红色包装纸,相比之下让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很多。

交谈,缅怀年轻时的天真和美好后,剩下的就只是疲惫了。

我想自己还是走不出来了:虽然我才十八,但我的心已๐经老了。

回忆沉重,事情多而沉重,课业负担沉重,与人类相处艰难,行走艰难。

在途中ณ,我一直要求自己不可以倒下,只为了遵守曾经的许诺,却终于在未完成使命的时候崩溃了。

上帝ຓ对我说,能ม走到终点注定伤痕累累็。

我对上帝说,可悲的是,我的全部旅程只是为了追求一个意义แ主义。更可悲的是,我还没有走到เ终点,就已๐经失去了那ว曾经陪伴我的,拥抱我的,亲吻我的,我唯一的神๰。他漠然或微笑地看着我,任我怎么难过与感动,也无动于衷。

我才现,原来给我力量的不是另一个自己้而是他,给我痛苦的人是他,给我路边美景的是他,给我终点的意义แ的还是他。他的出现和我的一滴疲惫的眼泪,将是终点的全部价值。

为了这宝贵的一刻๑,我可以在终点流干所有眼泪,却不能在途中ณ软弱、背叛和反悔。这是我行走的规则,只为ฦ了不在半路粉身碎骨。

而当我到达这所谓的终点的时候,才看见,其实前面还有无至尽的路。原来上天给人们的是一段只能在中途筋疲力尽却不许退出和没有终点的路。终点所出现的一切也๣都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觉,唯一的选择便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失去体力……而在途中,每个人的身边也不存在任何双生陪伴,我们只是用自己的左手拉着右手,眺望着远处那ว个消失的点。

我站在那ว里,眺望着视觉上那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终点。

从阳光明媚,到夕阳西下,到万家灯火,到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