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死命去拉丛岚,她却仍然抱着云缙不放。
此刻,何阁老和皇上的朝廷兵马却在蜀地节节胜利,也就是说,伯阳王和楚王的时间不多了。
他点了点头,有些玩世不恭地说:“救过命算什么,亲兄弟都可以互相残杀,更何况普通人。”
“伯阳王的先遣将军,不知道是谁。”梁叔毅转头向身后的另一个人道:“打听过么เ?守在这附近的是哪位将军?”
我也只有强自安慰自己,然而心头的担忧如同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涌起,仿佛永远没有平静下来地时刻。
“她伤好了么?这几天没来,真是抱歉。”
齐清海ร坐在那张兽皮椅子上,左手遮额,几乎是斜躺在那里。他的整个身体都流露出一种绝望和恐惧的味道。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会刻意去压抑自己的感受,然而那种感受仍旧会如同空气和水流一般,慢慢地流泻出来,让周围的所有人都一览无余。
监牢外的日光渐渐暗淡,星光渐渐上升,梁叔毅却仍然没有来提审我。
“你们——”
“不用!”我连忙制止她。
梁叔毅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从辽东起兵的那ว个莽莽撞撞的汉子,却是个目光远大,誓要争夺天下的人了。”
梁叔毅笑着站起来。脸上满是捉狭的笑容,对我深深一躬,道:“在下朱裕,见过公主。”
有人在轻轻地给我打扇,一下,一下。那ว样地规律,很是舒服。母亲,这一定是娘……
“解毒并不难。”梁叔毅忽然开口道:“重要的是要找到下毒地人。因此我说让她在我房中歇息,我自己在暖阁外的凉榻上睡。只有一道屏风之ใ隔,幸好表兄是不拘小节的人,否则我也就不敢提出这个主张了。”
“出来吃顿饭倒也不妨。”梁叔毅在一旁้笑道:“刚才我替他把过脉换了药,让他出来坐一会儿也好。”
我回头一看。不由得呆了。
对方的人看见辽东王亲自来了。都停下手来,傲然站在一旁้。
万事小心。
在这一瞬间,远处树林间地风声呼啸显得那样清晰。我的声音如同被海潮淹没一般,显得孤单而薄弱。母亲低下头来,想了许久,忽然说:
何公子为什么会被朝廷押送到这里?他不是何阁老的亲儿子么เ?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若是将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就没有命在了。”我笑着说:“我现在不敢走错一步路。”
九王爷刚要说话,却听见帐外有人道:“禀告郡主ว,老夫人和公子到了。”
到什么时候,才能体会那种悠然自得的快乐,平静而安详地度过每一天?
“将军,”我问,“九王妃已๐经走了许久ื了,为什么还留着她的军帐?”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王爷英明?
这样的流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是那样麻木而僵直地坐在马上,任凭九王爷驾着马往哪里走。
天,开始黑下来了。那个人血红的眼睛看着我,近在咫尺。
“不是问你。”我费力而含糊地说。
“那伤疤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我问。
“不怕死的就过来!”他冷笑着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种温柔的声调。虽然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可是现在的心情实在不能领情。
至今我也想不起来。十六王府前面有多少守卫,我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进去的,谁让我进去的。我只知道,所有人的眼光都有些怪异,似乎有个士兵小声说道:“何阁老和皇上在里面。”
那人身上的白色袍子,正是九王爷被擒走的那天所穿的,可是现在已经成了红色。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长相厮守地女子。
刚ธ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去,只看见他远远地匍匐在地上,长跪不起。
我想要救出十六王爷和九王爷,想要和十六王爷一起远远地隐居到深山中,我想要求得母亲的原谅,我想要天下每一个人都喜乐平安。
张瑜远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公主的慈悲心肠老夫倒是了然于心了。”
如此甚好。我松了一口气。脚上没力,绊了一交。将脚๐摔破了。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
伯阳王慢慢啜饮着美酒,却不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