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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家里失了火,我冲进去全是尸体,父亲父亲他浑身是伤早已๐死去母亲承受不住也๣”何似伸开双手,盯着看,手心渗出鲜血,染红十指,那是父亲和母亲的血。

林川笺打了一个激灵,赔笑道:“我其实准备好了,随时能走。”

前๩方热闹非凡,想是悟风馆不知来了什么大人物,搞得格外隆重。悟风馆本是江湖门派,后开设客栈,借“悟人生无常,往来皆风尘仆仆,席地留君”之名,为江湖侠客留落脚๐之地,分文不取,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盛名加身。何似也想挤进,被王皮拉住:“少爷,我们再不回去,老爷可要生气了。”何似想到拿着家法棍等他的爹爹,浑身一个激灵,拉着王皮向僻静小巷走去,以躲开人流。

“师妃,难不成你要和他一起发疯?”花信转向吴悠,“吴悠,你说说你怎么想?”

吴悠道:“若余亦奇真的在害人,你怎么想?”

面对不算质问的质问,花信沉默半晌,他在这里呆了太久,久ื到安逸,久到忘了师父惨死,忘了同门相惨,忘了自己也曾热血,被打击磨平棱角。他露出一丝苦笑:“安逸了太久,当年的少年不知被抛弃到哪里了。我如果没有万全之ใ策,还请你们不要出手。”

林川笺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或许根本不用我们出手。”

何似疑惑地站在院子中,问吴悠:“他们刚刚ธ说要去干什么?”

吴悠笑呵呵地回道:“前几日帮了一个ฐ绸缎老板的忙,他帮我们搭线,给我们介绍一点儿活干。”

“为什么?你们很缺钱吗?”

“我们以前还有过揭不开锅的时候,还好师妃想了个法子,收人钱๥财,□□,这才好过一点。”

何似很惊讶:“我以为大侠从不考虑这些。”

“你以为的大侠可能是个不识五谷的神๰仙罢,只要是个ฐ人都离不了柴米油盐。”

何似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他的家境很好,父亲教导勤俭,但他从未缺少过什么เ,不曾考虑过钱财问题。吴悠道:“居白说让你没事多在山上转转,迷路的话可以用这个。”说着拿出了圆筒样的东西,“这叫烽火筒,把上面的销子一拔,我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多谢。”何似接过烽火筒仔细打量,发觉上面画有柳叶,想起林川笺的柳叶镖,不禁问道:“我见到很多柳叶,是林大侠喜欢的吗?”吴悠点头:“居白对柳叶情有独钟,这上面的柳叶还是他亲手画的。”吴悠突然“啊”了声,对何似道:“有朋友来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很快回来。”何似收起烽火筒,道:“那我就随处转转。”

吴悠走到เ一颗大树前,稀疏ຕ的叶子挂在上面,在风中ณ飘零。吴悠似是在自言自语:“若是你要寻他,他不在,你可以到山下的绸缎庄找他。”树上落下一片叶子,稀疏的知了声传来,吴悠慢吞吞道:“不用谢。”

“你们师兄弟要一直这样至死不相见吗?花信总是留恋烟花之地,一副多情的样子,可我们都知道,他的情不会那么เ廉价。听说你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么为ฦ什么他更加变本加厉了?你就这么เ一直看他有什么用,若你真想改变这种状况就找他谈谈,我相信他不会抗拒。”嘶๰哑的知了声聒噪地令人心烦。

“是你不懂ฦ,他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将自己้真正需要的拒绝给别人看。你清楚这点,你不去做,不过是你不敢。”

吴悠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只得叹了口气。

何似来时心中怀有事,对周遭一切麻木不已,林川笺的许诺令他安心许多,压倒他的悲痛被关在心里,父亲说,要向前๩看,他向前๩看,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痛苦是无时不在的,他不必将痛苦不停刨า给他人看,一点点用痛苦消磨他人同情和耐心,最终落为烦人的笑柄,痛苦不减反增。能将痛苦剖开体味的时刻,只有夜深梦呓和身在独处时。何似站在被枯草掩盖的小路上,迷了方向,一脸茫然。

林川笺…

何似坐下身去拨弄枯草,手指一圈圈地搅弄,被勒出了红道都没反应。曾想过不惜跋山涉แ水也๣要见一面的大侠,最后要来找他的原因竟然不是最初的仰慕。枯草被弄断了,何似这才感觉到手指刺๐痛,他将手指含在嘴里,突然发出吃吃的笑,一直笑,笑出了泪。命运真会捉弄人,它以自认的幽默将他的愿望实现,何似边笑边想,一定是这样,全是他的错。

一只知了发出最后的嘶鸣掉落在地上垂死挣扎,扑闪着翅膀做出对命运最后的抗争,可它的肚皮朝上,明明是任人宰割的模样。何似用手轻轻按着它的肚皮,知了安静一瞬而后认命般扫着翅膀,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这也是命运唯一的仁慈。

“你要死了,”何似将手从它肚皮上移开,俯下身盯着垂死者黢黑的眼,被外壳包裹着看上去竟有些冰冷,“死了会怎么样?你会不会见到เ我的父母,还有王皮,你在那边还会像夏天那ว样烦人地叫吗?”知了扑腾着想翻过身,但它只是在原处转了一圈。它的身体突然腾空,面对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眼睛的主ว人说:“你要死了。”知了不为所动,展开翅膀想要飞走,何似松开手指,知了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