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身后响起一阵哈哈暴笑,声震屋宇地说道:
“我三独神君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孩子,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什么渊源,下面的话我不说啦,想不到我在韭山岛蛰居十年,才出江湖,便遇上你这般不平凡的对手,咱们前面去!”
一只有力的手,坚逾铁箍般,拿在这少年右臂“曲池穴”上。
“阿弥陀佛,师姊神目如电,洞鉴秋毫。”
言讫,僧袍宽袖微微一抖,飘身数丈,奔向一条沿崖蜿蜒而上的羊肠小径。
四野无风,烈日正骄,热浪阵阵逼人,但是他——补锅怪人马三魁,却悠然无汗,骑着这匹既矮且瘦的老驴,缓缓而行。
不久,只听那和尚洪亮的声音道:“施主,你正值英年有为之时,怎可做出这种没行径的事来?”
这人,年岁约在五旬以上,颀长的身材,修眉凤目,宽大的长衫,在风里嘶嘶飘拂,走得极快,却如行云流水般,神情从容,显着一派儒雅。
他来至塔下,倏然停住身形,游目四顾,只见塔影模糊,归鸦点点,不由修眉微剔,低声自语道:
“飞柬之上,分明订定今日黄昏,在雷峰塔下一了廿年多前公案,恁地…这人他还未来?…”
过了一刻,他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捻着拂于颔下的黑须,又自低低喃语道:
“到了这般时分,他怎地还没有来?…”
说到这里,只见他双眉倏地一剔,失惊道:
“难道我是受了骗?…难道这厮是我当年江湖中ณ的夙仇,用调虎离山之ใ计,诱我离庄?…”
沉忖一刻๑,却见他又摇头道:
“不会的,凭这人夜人我上天竺‘念愆山庄’,留柬寄言,悄然而退的这副身手,他决不会做这种事…”
随后,他又自疑惑道:
“那么…这人又是谁呢?…他留แ柬之上,并未留แ下姓名,却画着一张鱼网,这‘鱼网’是什么人的表记,恁地我却…想不起来!”
“而且,二十余年前,我在武林中ณ又何曾与人结过梁子?…除非——”
蓦然间,一阵朗朗的长笑,起自塔内,响彻四野,道:
“‘念愆山庄’庄主果然信人,我在此多时了!”
一条颀长的人影,自圯塔的缺口之处,轻烟般飘然而起,悄然落在塔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
那“念愆山庄”庄主,一见面色不由陡地一怔,但随又恢复了常态,迈前一步,捻须微笑道:
“小哥儿,你昨夜枉顾山庄,留แ柬约老夫前来了却廿余年前公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