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亦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只能借她之力谋己之志。
武库密室中，卓少炎拨了拨铜灯油芯。
试问忠昏君而戾天下，此忠是谓何忠？！
“沈将军之怒意，是在少炎，还是在将军自己？”他问道。
有人在耳边低声唤她的姓名。
“军前急情！”
“许是得闻金峡关之变，心绪一时难控。”她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这时已๐近傍晚，营中埋锅造饭的香味四处飘散。
少年俊秀爽朗，诵背的声音高亢，于讲武堂内掷地有声。
周怿握着弓的手缓缓垂下来。
她闻言，眼底渐渐漫出血色，然脸色仍然如常，简单道：“急疫。”
戚炳靖沉沉地笑了。
不远处，中军帐幕被人揭起，两名武将一前一后步出帐外。
卓少炎
戚炳靖看着她，微微笑了。
武将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目中露出一丝审慎的满意。
她便问得更加直接而露骨：“你想娶我做正妃？”
卓少炎脑中ณ一刹想到เ他在军前的冷辣狠厉，一刹又想到他近些日子中ณ时常会流露出的温柔疼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她此问。
卓少疆这个名字，并不是她唯一的身份。
周怿低低一叹，不得不反身上马，未顾此番劳顿之疲累，再度猛抽一鞭，纵马疾去。
他的动作缓慢又仔细，手掌在她左腿内侧摩挲了好一阵儿，轻捻某一处颇粗糙的肌肤，状似不经意地问说：“你几岁开始习马？”
她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而那笑意颇็凉：“大晋鄂王戚炳靖的封地正在二国疆线以北，大平北境失一寸河山，鄂王则多一寸封地。他能容你张口就将一座重城赏给一个女人？”
待周怿离开后，他将那套甲胄扔到เ她面前，说：“试试。”
正月十六日，她与卓氏一门女眷被悉数羁押，流往北境戎州军前。
……
年轻的鄂王则稍稍垂下眼帘，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不再续接此话头。
因有戚炳靖的那一句“要什么，都允你”在前，晋军于次日便在周怿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ฐ地拆毁金峡关南北两边最外侧的某段城墙。
关内的这个ฐ异动被驻扎于大平潮安路最北边营砦的一队禁军斥ม候所发现，立刻被向上层层通禀，由á队正到校尉、再到参军、再到都虞候……这个消息每向上传一级，便被添上一笔峻急之色，如此级级累加，至京中兵部ຖ时，已赫然成为了一道足以震骇大平帝臣的军前急报——
金峡关城将毁，大晋闻风发兵；铁蹄踏关，近在漏刻๑。
……
大平兵部发来的通使文书比卓少炎想象中的还要快许多。
文书中未明言来使何人，仅曰和使携厚诚之意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