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出了会儿神，突然又失笑起来。
如果将这一刻慢动作分解，那应该是一幅相当混乱的画面。
既然确定了不是女朋友，顾远也就没多留心，从桌面上抽了一叠文件递给方谨：“这是明达航运的相关资料，帮我准备下，明天我要组建一个专业律师团队去跟他们撕逼——这个人你注意一下，”他翻开资料第一页，指着一个ฐ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头像：“这是明达航运的登记法人陆文磊，出事之ใ后就完全失踪了。我动用了以前顾家洗底时残存的力量去找，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可能死了也说不定。”
方谨脸上一红，刚想解释，便被顾远揶揄地打断了：“那个被你揍了一顿ู的嫖客，是本市一家上市投资公司老总，事后找酒店强硬要求看录像找出揍他的人是谁。”
这时浴室那边传来脚步声，方谨顺手最小化界面，回头一看：“怎么了？”
迟秋似乎受了极大打击，泪光盈盈看着顾远，半晌没作声。
那是方谨平生第一次发现这个ฐ男人有多可怕，这个强大的，和善的，在开枪杀人那一瞬间都保持着十分自然表情的男ç人。
“……是，”方谨小声说。
在边上的方谨把身体中ณ心微微移到脚前掌上，心想这父子关系果然和外界ศ传说的一样僵。
方谨走到เ顾ุ远身边，稳稳道：“大少。”
编辑金牌推荐：四年前，顾远和父亲夺权失败被发配，与此同时，残酷的真相也让方แ谨从此从他生命中狼狈退场。四年后，顾远带着得力手下，站在父亲的灵堂前，在众人的瞩目中ณ，回来了。方แ谨以为他是回来抢回顾ุ家，却不想顾远站在他的面前只是想说一句：我很想你，你呢？
方谨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片刻๑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他小时候的房间。
这其实是非常稀奇的，他已๐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最后一次从这个ฐ房间离开是他少年时代去德国留แ学之前，他望向紧ู闭的房门口，似乎能穿过时光看见当年推开门走出去的自己้，不由微微恍惚了一下。
房间里很暗，已๐经是深夜了。
方แ谨打开大灯，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接了杯水漱口——他嘴唇里被咬破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漱口时水都是红的，冰凉的水流在伤口上激起彻骨的刺痛。
然而他自虐般漱了一遍又一遍，藉由剧ຕ痛让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清醒，直到เ水中ณ的血色完全消失才终于停了下来。
方แ谨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镜子里这张阴沉冷漠的脸非常怪异，似乎ๆ是个ฐ可怕的陌生人，在冷冷瞪视着自己；他试图勾起嘴角来缓和，但那ว神情是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