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掌柜愈黑沉的脸色,紫袍老者犹觉得不过瘾,呷了口茶,又继续说:“被挖了墙角,在咱们这行,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必这么藏着捂着?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你说要是韩家少爷,知道他的那块宝贝翡翠,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外行丫头给相了,你这店还开得下去吗?”
曹掌柜第二十三次长叹口气,只怪自己没人脉ำ,仅仅搭上两ä个走石商人,只得将这本就不大的店铺划成两块,一半卖毛料,一半收明料,赚点加工费。
苏青荷对他说去兖州城是投奔亡母旧友,得知二人身世如此相像,卢骞似有触动,垂下颤抖的睫羽,也像是想通了般缓缓道:“时不我待,世事无常,生死轮回,这人终是躲不过。”
苏青荷也是后来得知,卢骞问她要玉米饽饽时,已经四天没吃饭了,整日浑浑噩噩,沉浸在双亲俱亡的悲痛中。那日,马车里若有若无传来的玉米香味,就像他黑暗中陡然亮起的火把,瞬间点燃了他的生欲,那句话也是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阿姐会找到好的营生,不会再让你再住茅草房,不会再让你冷着饿着,每天吃清粥腌菜,”苏青荷表情无比认真严肃,末了,补了一句,“至少顿顿都有肉。”
“四钱银子。”掌柜终于舍得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就在昨天,她娘亲喝完药睡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苏青荷因为受不了打击哭得昏厥过去,然而醒来后,苏青荷还是苏青荷,只是灵魂已全然不同。
穿越这个事实摆在面前,苏青荷认命般地长呼一口气,坐起身来,揉了揉苏庭叶毛茸茸地脑袋,强挤出个ฐ笑脸道:“我没事,别担心了。”
这韩家二少追女人也真恨得下手,前后脚两ä块翡翠的价值,比起后世那些富豪们一掷千万买豪宅金屋藏娇็,也不遑多让了。
只是这样借花献佛,真的好吗?
在井边枯坐了一刻钟,苏青荷还是没有丝毫头绪,把黄翡收进怀里,决定不为ฦ难自己,转身出门,欲去街上散散心。
响午,正值大暑天,街上并没多少行人,连沿街小贩的叫卖声都有些无精打采。
苏青荷闷头走路,心里还在想那块黄翡的事,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做成了这单,她便完全不用担心斗石大会那日没钱买毛料了,整个一出翻身农奴把歌唱。
苏青荷边走边伸手入怀,把玩着那块黄翡,正苦思冥想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其中一位少年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抬眼看去,竟是之前与她同坐一辆马车的腼腆少年,卢骞。
此时他右手拎着个水桶,左手拿着水瓢,面色尴尬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