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虽然自小习武，后来又随军在外两年，却也觉得疲惫。安朝扑向村口那条小溪，埋头在水中喝了好几口，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慕绯烟微微笑，柔声道：“燕蓉姑娘，我在外边走了天灰头土面的，能不能带我去洗把脸？”
“北边有很多胡人，他们的贵族善战剽悍皮色很白。你看你的脸色那么白皙，头发的颜色又有些泛青色。”张大娘肯定地说，“你说不定是胡人和中原的后代，只是遗落中原，又不知自己的身世。”
“表哥，你踩着那株江荻了。”道稚气清脆的声音顺着风飘来。
慕绯烟微微笑道：“好啊。”她转头望向绛华：“绛华你也起来罢？”
绛华也笑着回应：“我的脸没有关系么？”
慕绯烟摇摇头，嫣然道：“会有什么关系？”
三人出了行馆，走在街市上，只觉得沂州ะ虽然繁华不及南都，却也人来人往，挑夫走卒穿过大街小巷叫卖，热闹非凡。
他们出来，正好晌午，便去了家酒楼用饭。
沂州在南方，气候湿润温暖，当地人嗜好吃辣，便是整个酒楼也端不出盘不辣的菜来。昨夜郑相宴请，自是有南都的厨子掌勺，倒还没怎么觉得两ä地口味相异。
绛华看着桌子油汪汪红艳艳的菜肴，虽然好奇，却不敢动筷。只见慕绯烟苦着脸，夹了筷子便在水里浸了好几次，方才咽下。绛华夹了片水煮ุ鱼，咬了口，顿ู觉美味，便放心地大快朵颐，也顾不上自己这样好的胃口会不会把别人吓到เ。
她吃了水煮鱼，又尝了水煮肉片，最后对着炒肠赞不绝口。这样连串吃下来，觉得脸上微热，喉咙间像是火烧样，又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两口，忍不住抬手掩着唇，眼里似乎也有些湿润起来。
慕绯烟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都辣得流眼泪了，慢点吃。”
绛华微微不解：“眼泪？”
慕绯烟看了秦拓眼，见他没有注意，抬手在她眼角擦：“这就是眼泪。”绛华点头表示明白，又听她继续道：“眼泪有很多种，最多的时候，因为ฦ伤心难过，所以会哭；高兴的时候，也可能会掉泪；还有就是现在这样被辣出来的。”
绛华微微笑道：“我懂了。”
三人吃完午饭，就离开酒楼。
慕绯烟看见旁有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就走进去看了。绛华看着店铺老板为ฦ买胭脂的人试色，又觉得奇怪，不明白凡人为ฦ什么要往脸上涂涂抹抹。秦拓见她微微皱眉，还以为她在伤感自己的外貌被毁，忍不住叫了声：“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