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样好吗？“
路和老孟同在一家工ื厂糊纸袋，上班下班路推着老孟。路的父母未出五代旁้系血亲，路一生下来大夫就说这是个傻子，两只眼睛分得很开，嘴唇很厚，是先天愚型。路有一回说，老孟的腿是年轻时跳舞摔坏的，眼睛是因为后来跳不成舞急瞎的，我和世启不信。但是老孟的事只有路知道，老孟只对路一个人说。我们走进草丛，才发现那是两个ฐ老人，已经死了。世启说，他们身上什么เ东西都没带着。老孟想了一会，说他们还没有傻到要把这辈子的东西带到下辈子去。我说这可糟了，咱们没法知道他们是谁。老孟把墨镜摘下来擦擦又戴上，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说何必要知道他们是谁呢?说话时酒气冲天。
要想回答譬如说——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的问题，我想最大的难点就在于：我只能是我。因为事实上我只能ม回答——世界对我来说开始于何时？——这样的问题。因为世界ศ不可能不是对我来说的世界ศ。当然可以把我扩大为“我”，即世界还是对一切人来说的世界，但就连这样的扩大也无非是说，世界对我来说是可以或应该这样扩大的。您可以反驳我，您完全可以利ำ用我的逻辑来向我证明：世界同时也是对您来说的世界。但我说过最大的难点在于我只能是我，结果您的这些意见一旦为我所同意，它又成了世界对我来说的一项内容了。您豁达并且宽厚地一笑说：那就没办法了，反正世界不是像你认为的那样。我也感到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世界对我来说很可能ม不是像我认为的那ว样。
我和阿冬在院门口的台阶上跳上跳下，消เ磨我们的童年。净土寺的两个尼姑在南墙下的荫凉里走过，悄无声息仿佛脚并不沾地。我和阿冬就站到门两ä旁的石台上去，每人握一把“手枪”朝她们瞄准，两ä个尼姑冲我们笑笑仍不出丁点儿声音，象善良的两条鱼一样游进净土寺去。阿冬的枪是铁皮做的是从商店买来的，可以噼噼啪啪响，我的枪是木头削的而且样子不象真枪。我跟阿冬说：“咱俩换着玩一会儿吧？”他说：“老换老换老换！”我只好变一个法儿说。
崖顶上有两眼破旧的窑洞，围着一道石头堆砌成的院墙。我的心颤栗了。母亲再也不会站在院前的磨盘上喊我回家吃饭了。那ว儿，曾经是我的摇篮。
应该有一首平缓、深稳又简单的曲子，来配那两间老屋里的时光，来配它终日沉暗的光线，来配它时而喧闹与时而疲倦。或者也可以有一句歌词，一句最平白的话，不紧不慢地唱，反反复复地唱，便可呈现那老屋里的生活，闻见它清晨的煤烟味，听见它傍晚关灯和锁门的轻响。
我们哼起了《菩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