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总算走回家，把这事告诉了解教授，解教授平生第一次象作了贼似的看着妻子，半晌才说：“这，这可是明目张胆地同情……”两位老人晚饭没吃，觉也不睡，背着独生子，商量该如何澄清一下“事实”。
“我是小秀儿，我妈在厨房。”她说。
“哦嗬，我不敢那么说……”
瘫痪的小伙子边吃边扒拉着算盘：“夏大妈，您这月半天事假半天病假，扣你九毛二。”
“休息！”老师喊。
表哥就损我：“大慈大悲，阿弥陀佛。吓，你们女的呀……”
奇怪的是姥姥并不打，而是戴上老花镜摩挲他的屁股。明明想笑，但又不敢。
老人说：“可我不能担保他们一代一代总都是幸福的人，是不是就把这顶草帽埋在这湖边，让他们之中随便哪一个不幸的人，也能到这儿来寻找他们不幸的最初缘因？”
一九八一年
两个老太太心里叹息，说：“是给一个ฐ孩子。”
“您的？还是您的？”抽烟的人把烟掐掉。
九月的天空渐渐深远。白云满怀心事，在所到之处投下影子。
这时候在一家工ื厂里，那ว辆注定将属于我的手摇车正在组装。
抽烟的人想：这世上又多了一个ฐ不幸的年轻人，他无论如何料想不到，在剩下的日子里都将碰上什么เ。
正象这抽烟的人也没料到：这两个老太大又召集起十八个老太太，和她俩一样，她们的儿女都是我少年时代的同学。给我买那手摇车的，是二十个母亲。
三乌鸦和鸽子
乌鸦飞过灰白的天空，吵散了梦里的鸽子。
整整一夜我的腿都是好的，赤脚在柔软的山路上走。黑色的岩石上栖息着鸽群，时而欢唱着飘上天去，时而笑闹着纷纷落下，数不清有多少……
醒了。腿却睡去，不能ม动了，也没有知觉。晨光熹微中，有个孩子站在我的手摇车前等着我醒来；他已穿戴整齐，斜挎着小小的行囊。
“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你说的，今天和我去远游。”
不错，我答应过他。于是我平生第一次摇了那ว辆车走出家。孩子站在车尾的木箱上，身体轻得象是并不存在。
“可我们去哪儿呀？”
“你说过，去远游。”
大雪在夜里盖满了世界。风，又冷又大。孩子一路说着歌谣：
“假如你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可怕……”
我才想起问问这孩子是谁。但他不回答。
我们走过空旷的大街，走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