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承认！”
第二局，下得极慢，也最苦。一上手儿，我就全神贯注，不敢轻敌。比平日稳健百倍。两ä个小时过去，我们仍旗鼓相当。你的连环“马”，冲过界河多次。都被我堵回了。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丢一个“马”，你丢了一个“炮”，仍是均势。但再继续下去，我自觉要抵抗你凌厉的攻势，已经吃力了。我愈加小心翼翼，每拿起一个ฐ棋子儿，都将全局审了又审，琢磨出五六步棋。但，越是怕，狼来吓。你跳了一步“马”，蓦然喝一声“将！”顺手捡走丁我的“马”。我打了个寒战，心提到เ咽喉，半天落不到胸腔去。临战的情绪破坏丁。心慌，手也慌。棋的局势便急转直下，你的“车”“马”“炮”一古脑儿攻过来，造成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态势。于是，我对顽强的抵抗，一下失了信心。又输了，又输了，我想。我拍头望你。我想那ว眼神一定是乞求的，一定是可怜巴巴的。因为，我在心里对你说：你高抬贵手吧，甫山。你输了，还可以赛。我这个老冠军，战败绩，锐气全没了。你输了。事小；我输了……我连连打了几个ฐ寒战。但你两眼盯着棋盘，从来也不旁视。这算是对我的一点儿可怜的慰藉。此刻，我多么怕你那双疯狂的眼睛，多么惧怕你眼里喷薄的电光……
“啰嗦！回去吧！”
你用乡音吼得那ว样凶，俨然怒狮，俨然暴虎。连屋里跑出来的青年，也吓怔了。
似乎会将棋盘，连同棋子都溶化似的。那是一种疯狂的目光，没有理性的目光。你凝注棋盘，还是频频插嘴，指导人家如何如何走棋；急了，便伸出手替人家摆子儿。人家撵你：“去去去！是你下棋，还是我下棋？”你瞪起眼辩解：“你这样走非丢车不可！”一方要输了，你急得冒汗，末了，你直勾勾盯了棋盘，那神态，仿佛是在对付一条凶恶的眼镜蛇。你很不礼貌地挤开人家，责斥：“你咋个下的呀？！”连乡音也露出了，“我给你救棋！”被挤开的人生气了，站起来，在你屁股上踢一脚๐，骂你。你身体倾了倾，还是盯着棋盘，凝思。我好笑，你真是个二杆子！我于是走开，恋恋地望望人群。我的身份，并不适宜出现在这种场合。……水的问题解决了，再无人提及；时间一久，便将你忘却了。直到翌年春天，你出现在我面前，提出你要探亲。我才慌神了。你走了，谁来顶替你的工作呢？
这使我惊骇。我当面斥她胡闹，让她出去。
“……真。”
我将信将疑。书记一家也将信将疑。
书记厂长吓得俱脸色煞ย白，目瞪口呆。我的两腿也索索ิ地抖起来。我看看抱我腿的姑娘，又黑又丑，便说：
书记和厂长先喝退了伐木队，对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