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妒忌得要死。我不信，汪雅芳会爱上一个邋遢鬼，爱上一个“土炮”。我悄悄地跟踪牟保国。终于有一天晚上，被我探到了。两人并了肩，漫步。牟保国穿了干净的衣服。两ä人说得热切，亲密。那是一个很好的月夜。月亮又圆，又大。天上没有一丝儿云。月亮的泉水般的清辉，将一切都浸透了。北陵公园的树丛，亭榭，笼了极薄的雾霭，蝉翼般似的透明，酿出一种梦般的韵味儿。多么清幽的月夜！……我站在法桐的浓荫下，张望着这一对倩影，怎样轻轻地融进月色，我哭了。我轻轻地饮泣，心也碎了。
然而，汪雅芳没站起来。依然半俯了头，摆弄辫梢儿。
反对我和雅芳好的。只有牟保国。看不起汪雅芳的，也只有牟保国。他劝我不要沾汪雅芳，他当我的面，拍胸脯断言汪雅芳不是好东西。“你看她那双勾魂眼，那身儿穿戴打扮，像个妖精！”
“！？”
她却说：
她抖抖颤颤地说：
“猜想也好。你提个线索。”
“好了。”申蕙说。“回去我们就可以动手了。我到区上反映情况。你跟师傅们抓住队长后，留在小坝子。”
“钱借来了？？？”
“那好，你前头走，我跟着你。”
她又不回答我，只是静静一笑，说：
“那ว他为什么盗完坟不把坟埋好？”
“你莫管了，明天再说吧。”
“你怎么晓得是被人推下山，不是他自己走夜路自己摔下的呀。”
姑娘没坐。
申凯背了他的敌人，费了吃奶的劲儿，忍了剧痛，走了五十来米，浑身的汗，便湿透了衣衫。他实在背不动了。这五十来米山径，对于他，意义太伟大了。他觉得，他每走一步，都是在向希望迈进一步，都是在向光明靠近一步。是的，他坐了三次监狱，何曾听说过，一个犯人教了公安人呢？他，申凯，今天救了一个警察，自动回去投案，这还不值得表扬吗？不仅表扬，应该是立功！……减刑……出狱……出狱后干什么呢？他也会成个体户吗？不，我先找小花子。先找她。她再难看我也要她。我跟她，没有公家的工ื作，难迈老子还不会卖混饨，不会卖蒸馍？我的那ว帮弟兄，有的坐牢了，有的改行了。这碗饭，不是能吃一辈子的。年轻能干，年纪大了，就是废物。我三十多啦，就是弟兄们跟我，还能干几年？该池妈的有个安生窝儿啦。白白胖胖的孩子。热热闹闹的婚礼。和和睦睦的家庭。小花子的脸。小花子的血。你真混蛋呀，申凯！小花子不跟别的弟兄，谁养活她？一个干干净净的家……家……白白胖胖的孩子。过去，都是他妈的时候太坏。上山下乡，招工……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当反共救国军军长抓？将来出了狱，我得先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