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平说到此,喉间微哽,又低头行大礼,以额轻触手背,低声道:“容临之辈,见我贱而不死,有心戏弄折辱,先是示好,听我倾诉苦衷,便鼓励我将玉佩换成银子,买来粮食救济,由此落入他们的圈套,是我愚钝ๅ。只是,清平……实在于心不忍,流民何其无辜,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只是想要入城求得庇护,却被称作‘刁民’,难道要在城外活活等死吗?”
纪清平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谢映棠右手一攥,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崔君裕忽然拨开了前面看戏的众人,上前一步,正色道:“我看此人没有问题,谁说成大人眼瞎了?”
容临见是他,忙抬手见礼,后面一群公子们没见过时常在外游山玩水的崔君裕,见容临都见礼ึ了,也忙跟着见礼ึ。
崔君裕:“……”
你不也是外男吗?
“这位郎君。”身后,女子温柔软腻的声音响起。
姓许。
婢女上前奉上茶水,谢映棠跪坐在他对面,亲自抬盏为他甄茶,眸光微闪,扬唇道:“这是我们谢族自陈郡运来的茶叶,大人尝尝?”
“这是南方的普洱。”她待成静饮完,笑着给他继续倒满,壶嘴一倾,茶香四溢,烟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她歪头浅笑道:“茶出银生诸山,采无时,杂菽姜烹而饮之。只是这里无姜,味道又是不同。”
大浪ฐ起于度支部ຖ查账。
这一系列事件引发的连环效应,便是所有世家暂时安分了一会儿,不过此事确切来讲,对于大族来说也是不值一提,朝中三公九卿无人被彻底撼动,只是成静凭借此事,算是彻底在京中站稳了。
谢映棠,他当然喜欢。
他游历至荆州时,早ຉ就听闻了成静此人,只是他抵达时,成静已经离职赴京,生生错过了这一面,这回倒是意外有了攀谈的好机会。
“是是是,我这就出去!”红杏虽满头雾水,仍旧将衣裳挂在一边,忙出去合上了门。
谢映棠起身穿好衣裳,又回屋窝进了被褥,却迟迟不肯灭灯睡觉。
若她真能如愿嫁给成大人,想必也会过得很幸福罢?
那ว伸出手便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谢映棠一怔,登时喜道:“真的?”
她有些感慨地说道:“我阿兄那般不好说话,洛水姊姊居然也能伺候他这么久。”
她上前去,忽然伸手抱住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摇头道:“别说了,这样……又怎么样呢?我会因为你,去看到我不曾看到的,学会我所不会的,这样还不够吗?”
她仰头看着他,把他抱得更紧,“我回去之后,你定觉得我难缠,不会再来谢府见我。”
他说此话时,尾音微微下滑,声音透着一股清淡的冷意。
他低眼一笑,“翁主ว颖慧。只是,世人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