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拿着一张银票走进书房,汗水已从他的额头淌到瘦尖的下巴上。他分外紧张地问道:“三小姐,这是金陵汇通钱庄开的一千两银票,一名年轻人刚拿来兑换银子。我掂量着这事重要,就让他先在外面侯着,给他兑吗?”
“可我们……没多少银子了……”掌柜的支吾道。
“我的未婚夫,医邪。”雨蕉羞答答地介绍身旁男子。
哎,现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连忙维护起老公来,我轻笑道:“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大姐夫,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也不是你,真正的决定权是在你身旁的——我的大表姐手中。”
因此,我不动声色,以父兄在外如此大办不合礼数为由á,回绝柳义แ柏的提议,并道,扶柳尚且年幼,与姐姐们一聚,也算是行礼了。
雨蕉点燃桌心一张厚层大饼上的细小蜡烛,道:“这生日蛋糕虽做的不好,但也能凑合着用吧,赶快许愿。”
“扶柳,头发都弄乱了。”真妃笑道,眉稍轻扬,像极了娘的温婉笑容。
真妃一怔,尔后淡笑,缓缓说起,柔情无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二叔长年征战沙场,府内一直很冷清,所以我自小性子就有些古怪,也很少说话。七岁那年,二婶嫁入府内,二婶说她一见我,就喜欢我,像江南的陶瓷娃娃般可爱。其实我心中也是喜欢二婶的,喜欢她笑起来的声音清铃,打破府内寂静。此后,日子很是快乐,虽然二叔还是驻守边疆,但二婶却时常陪着我,逗我开心,教我读书识字,针线女红。”
一贯儒雅的柳义柏眼眶泛红,激动无比,大声吼道:“上官毅之,你心中还有依依吗?十年来不闻不问,如今依依早ຉ已不是你上官家的人了!”说罢,疾挥袖,转身负立,冷然道:“你我恩情已๐断,恕不远送。”
爹独自在娘的灵堂内守了三日后,西泠柳庄就突然来了一群士兵,我还未来得及与雨蕉他们道别ี,就带着娘的灵位和骨灰,与哥及爹和那队士兵北上京城。在这群男人中ณ,幸有流苏相伴,只是流苏仍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雨蕉泪花闪烁,一把抱住我:“扶柳,你可要坚强,不只姑妈,这里还有你的亲人,还有我们,若伤心,就好好哭一场吧。”
杏姨大喜所望,忙请薛神医进了娘的卧房。一盏茶后,薛神医皱着白眉,挠着长白须踱步而出。
下完学,路上积雪已๐深,泓先生执意送我出竹林,我推迟不掉,只有跟在泓先生身后,踏着他的脚印缓缓前进。
“雪下得紧,你衣衫单薄,回屋后多添件衣物,小心染上风寒。”娘犹豫一下,红唇张又合,合又张,终于还是开了口。闻后,泓先生身子微微颤抖,竟震得竹叶上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