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里边埋着谁？”
只要姨夫来家，妈妈就像来了亲人，做好吃的东西。吃过饭，爹就先下地去干活，让妈留家跟姨ถ夫说话。也不说什么เ话，水月看见他们两个常常坐着叹气，你叹一声，我叹一声，就说了许多话一样。
“是花。”
“我说这花名好听哩。”
把未知的东西寄托到哪里，哪里就是上帝。
“我怎么骗人？”
“不，这一季庄稼，我要做完它。”
曲书仙给李洪恩送行那天夜里，天下着雨，院里响着房檐滴水声。曲书仙把李洪恩叫到เ书房，只让水草侍候，摆了几盘酒菜，给李洪恩送行。灯光映在曲书仙脸上，他面目通红，酒在他额头烧出细碎的汗珠。多少年过去，曲书仙已经见老，头开始谢下来，展出那ว宽阔的前额。手抓起旱烟袋，趁着灯吸烟，举ะ止动作已๐显出老派模样。
“不叫你打仗，”牛老二哈哈大笑，“也不叫你跟着跑腿，司令部就设在先生家里。有地方商量个事就完。说白了，先生当司令，大家也好当旅长团长。”
“叫我说，老二，人家共产党不找咱联合军，咱联合军也别多事找共产党。都是咱伏牛山老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实在太丑气。”
多少年来母子二人没有这么正经吃过待客饭。李洪恩毕竟年幼，吃了两个馍，眼还望着那馍盘。母亲就用目光制止了他，不让他再吃，再吃就没了吃相。她自己้只细吃了半块馍，喝了一碗汤。吃得很从容，掩盖着饥饿的痛苦。这给了曲先生很深的印象，为了尊重他们，就不再强劝，点头让下人们收拾碗筷。
“叫娃娃给曲家当长工ื啊。”
大太太听着曲先生话里护短，也就不再敢追问。
把鸟笼藏在书房。
虽然住在书房里，由于不认字，水草觉得这些书很神秘，书和字对她很遥远。出于好奇，曲先生在写字时不断出声地念，她就悄悄记住了几个字。又不敢说，像偷了人家的东西。后来觉得这样下流，就对曲先生主ว动坦白出来，把曲先生逗得笑出了声，把水草笑红了脸。曲先生这才开始教她认字。
“我给你说这是曲阳，离你家黄村才五里远，抬脚就到。”
她当然不会知道，丁三半路看见她漂亮才捡回来，是准备让她给曲先生当二房生孩子哩。她就这么一跑，跑进了她未来的婚姻ี里。
这是人的普遍心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好人。如果自己也认为ฦ自己้是坏人，就不去办坏事，就不做坏人。无论做再坏的事，他都能ม找到理由á去做。好人永远是自己，只有别人才是坏人，这才是人们区别ี好坏人的普遍方法和统一标准。
“铁锁，可怜见别欺负你嫂子。我哪点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别逼我。你还嫌